“话是这么说,但正因现在孩子还小,当大人的就更要负起责任来,你想让慈儿从小就在单亲家庭里长大吗?”
荣音坐在床边,拧着手中的毛巾,低着头闷闷道:“是他不想负这个责任,我有什么办法。大不了,再给慈儿找个爹呗。”
方小芸轻哼一声,“你说的轻巧,哪这么好找啊。这段时间追你的人不少,有你能看得上的吗?还是说,你已经打算跟陆子易在一起了?”
荣音倏然抬头,忙道:“师娘,没有的事。我和陆子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一直拿他当哥哥看。”
“那是你。你拿人家当哥哥,人家不一定拿你当妹妹。”
方小芸道:“陆子易也挺好,文化人,品行端正,长的也一表人才的,和你又是青梅竹马,知根知底的……”
“师娘~”
荣音满头包地打断她,“我跟他真没可能,您就别瞎操心了。”
方小芸端详着荣音的脸色,“真没可能?”
荣音满脸无奈,“真的!”
“那就是没看上。”
方小芸一针见血道:“你连陆子易都瞧不上,那剩下的那些歪瓜裂枣,你更瞧不上了。”
荣音满心无语,给慈儿掖了掖小被子,随口道:“我没谁瞧得上。”
方小芸点点头,“那就对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就瞧着那些个瓜枣的没一个赶得上则诚,差老鼻子远了。”
荣音听得心塞,瞧了方小芸一眼,“都这样了,您还向着他说话呢。”
“一码归一码。这看人呐,不能只瞧一面,更不能只看一件事。”
方小芸道:“本来你们离婚这事,我也挺生气的,觉得是段寒霆这小子负了你,可今儿听小傲这么一说,他似乎另有隐情。别的不说,就冲他回北平,却将亲信都留下来保护你这一点,就看得出来你在他心里的分量。那天你生病,慈儿打电话给他,他立马就来了,负心汉我见得多了,可他我怎么瞧都不像。”
荣音半垂着头,冷声道:“就算他跟慕容妍真的没什么,但他瞒着我,什么事都不告诉我,这一点我也无法原谅。”
“他要是告诉了你,你还肯跟他离吗?”
“当然不肯!”
荣音猛地抬起头,意识到自己说话声音太大了,看了慈儿一眼,放低了声音,微缓了口气,冷冷沉沉道:“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只要两个人同心协力,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可他处处瞒着我,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摆明了是不相信我。这点小坎坷都过不去,未来还长着呢,早晚也得有这么一天。”
“你这话说的不错,瞒着你确实是他不对。”
方小芸难得批评了段寒霆一句,紧接着又道:“不过,我瞧着那什么军统局的人来势汹汹,当街就敢暗杀你,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来的?”
说到这儿,荣音又不免担心起来,想起段寒江跟她说的,段寒霆已经写下了遗书,一颗心不禁惴惴然,七上八下的。
“不行,我得去一趟医院。”
荣音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方小芸在后面喊住她,“去医院?你去哪个医院啊?”
“去陆军医院。”
荣音喊了一嗓子。
方小芸一听,立即拧了眉,“你要去北平?阿力走的时候不是说则诚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你出去吗?”
“婚都离了,我爱去哪儿去哪儿,他管不着我。”
荣音衣服都没换,直接裹上了一件风衣,系上围巾,换上鞋子就准备往外走。
门刚打开,伴着凛冽的寒风,迎面便撞上一个俊毅的面容,段寒霆风尘仆仆地赶到,正准备敲门,门就开了,他的动作还停在半空中。
两个人的目光,在夜色之中,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