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音看向陆卿卿,手倏然探向她的手腕,吓了陆卿卿一大跳,猫咬似的缩回手,一副“总有贱人要害我”的警惕模样。
她瞪大眼睛,“你要干什么?”
荣音轻笑出声,“陆小姐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只是看你脸色不太好,给你探探脉而已。”
陆卿卿板着脸,冷冷道:“不必。”
“你瞧瞧,刚才还担心我讳疾忌医,结果自己反而怕医生诊脉了。”
荣音状似无奈地点点头,端详着她的面色,继续道:“陆小姐身体很虚啊,今天你一来我就看出你面色苍白,精神不佳,说话也有气无力的,最近是不是经常失眠多梦,健忘,头晕,耳鸣,腰酸腿痛,会有夜间盗汗的症状?月事怎么样,有按时来吗?”
陆卿卿全被她说到了点上,脸色跟着又白了几分,听她当着众人的面就问月事,不禁又羞又恼,硬邦邦道,“关你什么事。”
这话说的就很不知好歹了。
“我是关心你啊。”
荣音淡淡笑着,将她方才冲她说的话通通回敬回去,轻轻呷了一口茶水,“陆小姐这么关心别人有没有孕,难道是自己想生了?我瞧着陆小姐体虚之症也是晚上折腾得太狠了的缘故,你身体娇弱,可得劝着点杨老板。不过照这样看来,怕是很快要喝陆小姐的喜酒了。”
在场女眷们意味深长地朝陆卿卿看过去,众所皆知她和杨老板是包.养关系,上流社会有钱老板泡个女明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包.养是一回事,娶回家做老婆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明星和戏子一样,外表光鲜亮丽,人人吹捧,可私底下谁不嫌这些人脏呢?
荣音从来不会歧视明星,她只是单纯看不惯陆卿卿高高在上的姿态罢了。
“这等房中私密之事段少夫人也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说,真是不害臊。”
一声尖利的嘲讽隔着老远便传来,众人循声望去,眼看着前方大部队到来,陆子易宋梓琳夫妇,方绍安荣淑夫妇都到了。
后面还有一对……荣音眯了眯眸,还没说话,靠在她怀里的冬儿浑身为之一僵,看着来人,咬牙道:“是阎三!”
荣音暗暗抱住她让她不要轻举妄动,身后闪过一道疾风,她不用回头看,也知道雷震来到了她身后。
雷震看到阎三,像是猎人见到了狼,整个人都变得戒备起来,一双小眼睛犀利地盯着他,双拳在身侧紧紧攥成一团,青筋暴起。
看到这个畜.生,他就想到阿颜惨死在怀里的一幕,就恨不得生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阎三恍若未见,由荣玉揽着他的胳膊,一手摇晃着一只红酒杯,黑西装遮不住他一脸的痞气,身前衬衣习惯性地解开顶上几颗扣子,露出坚实的胸膛和一撮胸.毛,看上去野性十足,荣玉贴着他的身子笑着在他耳边说什么,他漫不经心地听着,嘴角浮起浅淡的笑意。
这俩人都挺令荣音惊讶的。
几月未见,阎三仿佛从一个江湖地痞摇身一变成了生意人士,头发打着蜡梳到脑后,露出略黑的额头,细长的眼睛依旧是那阴柔的模样,却收敛了几分阴郁的煞气,薄唇一抿,红酒在唇边掠去,勾起浅浅而淡薄的弧度,这样的人天生凉薄,不知会招惹多少女人伤心。
而几乎贴在他身上的荣玉,则更像是完成了一场“华丽”的蜕变,曾经丑陋不堪的蚕蛹,忽然摇身一变成了美丽的蝴蝶。
以前在荣家,荣玉是众多兄弟姐妹中存在感最低的一个,荣音是明摆着的受气包,而荣玉则是隐藏的受气包,作为三姨太所生的庶女,她既没有大姐荣淑高贵的出身和美.艳的容貌,没有荣韦身为独子的优势,她自身的性格也不是特别招人喜欢,只学了三姨太的胡搅蛮缠和爱慕虚荣,偏被大太太压的死死的,早早让她辍学了不说,在家里的吃穿用度也比不上荣淑,她又好吃懒做,也不得荣邦安的喜欢。
这样的一个灰姑娘,荣音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自甘流落风.尘,且成为望月楼的头牌花魁。
她一身红装翘足站在那里,软骨蛇一样贴在男人身上,媚眼如丝,骚的简直浑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