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何沐晚松了抓住男人衣袖的手,径自走在了前面。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一位老大爷一边吆喝着一边迎面走来,心不在焉的走着,何沐晚似乎压根没有听到大爷的叫卖声。
但当那位大爷从她身边擦过后,在后面赶来的北冥尘却直接将人叫住,“大爷,你这冰糖葫芦怎么卖?”
“一文钱!”大爷停下来,满面慈祥回答道。
径自从草把子上取下一根,北冥尘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递到大爷的手中,“不用找了!”说完,他便快步向着走在前面的女人追了去。
男人突然将冰糖葫芦递到面前,何沐晚不由一愣,半天也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怎么,你不喜欢?”见状,北冥尘凝眸道,“不是每个女孩子都对冰糖葫芦情有独钟的吗?”想了想,他又小声的补充了一句。
“我挺喜欢的,谢谢!”从怔愣中回过了神,何沐晚伸手将东西接下道,其实她不是不喜欢,只是没想到男人会主动帮她买而已。
不过是个冰糖葫芦,也算不上欠他什么,何沐晚倒是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女人边走边吃,两个人几乎是一路沉默着回到了王府,似乎从何沐晚看到苏紫溪出现在男人寝殿之后,两个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再度变得微妙尴尬起来。
一路护送何沐晚回到了雪月居,时候已经不早了,北冥尘索性便顺着自己的心意留在了雪月居过夜。
横竖两个人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何沐晚也没有什么好拒绝的,梳洗一番,两人便熄了屋子里的烛火,一起上了床。
第二天一大早北冥尘起身离开,何沐晚虽然早早的便醒了,可她却一直闭着眼睛假寐,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跟男人说些什么。
等男人从房间离开,她才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她当即叫来了离歌。
本要去上早朝,可北冥尘走到王府门口,却突然发现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玉佩不见了。
那是先帝北冥海生前送给他的,北冥家的每一位皇子,及笄之年,北冥海都会让工匠特别为其打造一块刻有名字的玉佩,所以这枚玉佩,对于北冥尘来说极为重要。
昨晚回来,他只去了何沐晚那里,想着可能是落在了雪月居或者去雪月居的路上,北冥尘赶紧反身往回走。
在靠近雪月居的草地上,北冥尘看到了他遗失的玉佩,原来在这里,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蹲下身子将玉佩捡起来,拍了拍落在上面的尘土,北冥尘重新将它挂在了腰间。
正准备转身离去,他突然看到离歌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向着何沐晚的房间走去。
第146章 一碗汤药
碗中的液体看上去好像是汤药。
难道她生病了?可自己刚刚离开的时候,她明明还好好的躺在床上睡觉啊?心中生出了疑惑,北冥尘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于是他快步向着女人的房间走去。
“王妃,以后王爷每次在这里过夜,你都要喝这个药吗?”把汤药在女人的面前放下,离歌面露难色道。
这种避免怀孕的汤药,对于女人的身体损伤极大,多次服用,很有可能会导致不孕,这一点,何沐晚又何尝不知道,只是……
她现在还不想要孩子,一旦有了她和他的孩子,等一切结束之后,她又如何能了无牵挂的离开。
更何况,以她跟男人的关系,她根本没有办法给她的孩子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他有他想要守护的人,而自己的心亦不在他的身上。
她把心给了北冥颜,却被无情的丢弃,她把身子给了北冥尘,但却得不到一心一意的爱情,即便以后有机会离开,她也不会再嫁。
这残破的身子,能不能怀孕又有什么所谓,或许这一世,她便注定和孩子无缘吧。
眸光一鸷,何沐晚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终于还是慢慢将离歌放在桌子上的药碗端了起来。
“何沐晚!”
突然听到门口传来男人的一声怒喝,离歌抬眼看去,便见北冥尘怒气冲冲闯了进来。
“参见王爷!”赶紧向着男人福了福身子行了个礼,离歌站在一边,小心翼翼的,连大气也不敢喘。
才刚刚把药碗放在嘴边,何沐晚还未来得及将汤药喝下,北冥尘已经走上前,一把将药碗夺了下来。
这种避孕汤药他见的多了,对于成色和味道,他熟悉的很,别说他刚刚在门口听到了离歌的话,即便是没有,北冥尘一闻也就知道了这药的功效。
“避子药,何沐晚,你为了不怀上本王的孩子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竟然不惜以损害自己的身体为代价!”
北冥尘满面愠怒,说话间,他随手一甩,重重将药碗砸在了地上,“哐当”一声,瓷碗瞬间摔得粉碎,里面那黑乎乎的汤药在空中四散飞溅。
任由汤药溅落在自己的裤脚,何沐晚没有吭声,只是眉头微皱,向着男人看去。
看着女人一脸冷清的模样,北冥尘心里的怒意更盛,手臂上青筋暴起,他凑上前,一把捏住了何沐晚的下巴。
男人手上的力道很大,何沐晚只觉的自己的骨骼都快要断了,下巴吃痛,她的眉头不觉锁的更深了。
“你就这么讨厌本王吗?啊?”瞪着眼前的女人,北冥尘凝眸道。
感觉到男人生硬的气息喷洒在耳畔,何沐晚挣脱不开男人的钳制,索性侧过头不再看他。
“说话!”看见女人依旧没有回应,北冥尘加重语气道。
“你想让我说什么?”眸光中一片澄明,何沐晚语气清淡反问道。
心突然的一阵刺痛,北冥尘双眸阴沉的可怕,声音也低沉下来,“你一直以来都是把本王当成皇兄的替代品是吗?若不是因为本王的这张脸,你是不是根本连委曲求全都做不到?”
冷哼一声,北冥尘自嘲一笑,身体好像被抽空一般,平生第一次,他感觉如此无力,捏在女人下巴上的手慢慢松了开来,他的眼角眉梢尽是晦涩。
“何沐晚,其实你大可不必牺牲自己的身子,若你不想,本王从此以后不碰你便是!”话音落下,北冥尘负手而去。
下巴上的疼痛依然清晰,但何沐晚却无暇顾及,望向男人决然离去的背影,她的心蓦的一沉。
浑身瘫软,斜倚在木椅之上,何沐晚黝黑的双眸不觉挂上了一层水雾,个中滋味,在心头交织,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