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津炀又在车里呆了一会,下车进了家门口时,收到景雨宵的微信。
宵夜:123456
乌龟王八蛋:收到。
他看着手机笑了笑,他没带伞,中间那一小段路直接淋雨进来,大步上了二楼房间洗澡。
可能是职业习惯,他做什么都比较干净利索,洗澡这种事,大老爷们五分钟就搞定。
拿来毛巾擦擦头发,抓起手机看。
正好五分钟,准时。
他走到景雨宵房门前,输入密码时还在想之前,他偷偷试过来着,什么景雨宵生日,还有他生日...有特殊纪念意义的日子都试了一遍,唯独没想到就这么简单?
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傻到姥姥家了。不过他竟然挺想笑。
今天遇到那糟心破事散去一大半,堵在嗓子眼的气都顺了些。
景雨宵背着他躺床上,他进来也没反应,不过也猜到她肯定没睡着。
吕津炀拉了旁边化妆台的椅子坐在床边,也不说话,静静看着她。
景雨宵索性也睁开眼,她睡不着,一闭眼就忍不住回想今天那的画面。
“吕津炀。”她叫他名字。
吕津炀下意识,“嗯?”
“吕津炀?”景雨宵又叫了一声。
他也不问为什么,“嗯。”就答着。
“吕津炀。”
“嗯。”
景雨宵也没想问什么,就单纯想叫他名字。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依稀能听到外边伴着下雨声车开过去划拉水的声音。
景雨宵说:“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我会走过去吗?”
“其实我很害怕,很害怕...”
他知道,换作是个正常人没人不怕的,可他也知道她伤心点在哪。
“可能我在...赌气吧,我想如果我死了,我爸会不会愧疚...”
“可能会,可能不会。”
景雨宵跟景司耀之间是有横在心底许多年的结,之前没人去触碰,它也就摆在那里,解不开,也不会消失,随着时间的流逝它这个结就会越来越紧,最终变成死结。
今天这件事给它一个触发点,把俩个人缠死。
“为什么他没有犹豫?哪怕一秒。”
“一秒都没有。”
景司耀没有犹豫向她磕头,是因为她在景司耀心里的位置跟景逸都不值得一提。
吕津炀很想抽烟现在,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她,如果换作是他遇到这种情况,他会是什么心情呢?
愤恨?憋屈?委屈?
应该更复杂吧。
假如生你养你的父母,在你和弟弟之间,毫不犹豫选择弟弟。
所以。他懂她说的赌气是多么难言纠结的感觉。
这件事的本身是景司耀的态度问题,这把本就不亲进的父女关系推向一个死角。
她抬手抹了抹眼泪,盯白色的天花板。
“所以他以前叫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开心也会去做。”
她这伦敦的五年里,偶尔回头想想,就这样长时间迷惘又很清醒看着自己挣扎,拼命煽动自己那点微弱的翅膀。
“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没法怪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