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
这个名字被江攸宁在口中念了很多次。
她还记得她和徐昭为数不多的一次交际。
那天晚上她在食堂吃饭,因为时间晚了,食堂里人很少,连窗口都只剩了三五个。
她刚打完饭找位置,肩膀就被拍了一下,徐昭笑得灿烂,声音温和,“学妹,能借我个饭卡吗?我忘记带了。我给你现金。”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长相的缘故,江攸宁总觉得她的笑很轻佻。
连说话都带着调戏意味。
江攸宁把饭卡递给她,她去打了一份辣牛肉面。
饭9块钱,但她给了江攸宁10块。
当晚她们一起拼了个桌。
她吃饭是很有教养的,哪怕是吃面,动静都不大。
好几次江攸宁都偷偷看过她。
她想,徐昭真是人间尤物。
如果她是个男生,也一定会喜欢徐昭这样的女孩。
天阴沉沉的,风刮起来也毫不客气。
江攸宁坐在客厅里,一盏昏黄的灯照着,她整个人都提不起什么精神。
那张照片被她无限放大,沈岁和的身侧便是徐昭。
隔了七年,她还是一眼能认出来。
徐昭比以前更加成熟,也更漂亮。
她还是招牌式笑容。
沈岁和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很平静。
平静到完全不像遇到了初恋的样子。
隔了很久,江攸宁才阖上手机。
她佯装平静地将粥收到厨房,然后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次手。
水流冲刷过她的手指,她低敛着眉眼,脑海中不知在想什么。
过去和现在混杂在一起,她一时间失了神。
直到洗碗池里的水溢出来,她才关掉水龙头。
地上有了积水,她随手拖了下,关上灯去了客厅。
电视打开,随意找了个片子播放。
她也看不进去,只是想让空荡的房子里有点儿声音,让她不要再胡思乱想。
但胡思乱想如果可以控制,便不是胡思乱想了。
片子放了一半,江攸宁起身关掉。
她取了件黑色外套,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冬天的风像冷刀子一样刮过脸侧,江攸宁吹了会风才冷静许多,她给沈岁和拨了个电话过去。
嘟嘟的长铃响起,一声又一声。
匀长又令人失望。
沈岁和没有接。
江攸宁又打。
仍旧没接。
她很少用电话轰炸的方式联系沈岁和。
结婚三年,这是第一次。
基本上打一次不接,她就知道沈岁和在忙,等他空闲了会回短信或电话给她。
一次又一次。
江攸宁打了六次。
沈岁和都没接。
再打第七次的时候,沈岁和手机关了机。
江攸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心情,她站在24层的高楼之上,俯瞰下去,这世界好像很渺小。
有一瞬间,她特别想把手机扔下去。
甚至,想自由坠落。
从高处,自由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