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博淞学吉他很快, 按照老师教的方法, 对照吉他谱弹几遍基本就能顺畅下来。
这几天,只要有空盛博淞就会摆弄那把吉他。有时候, 正在弹一首曲子,突然会出现一串不搭调却又很顺耳的音符。
来回重复几次又修正几个音, 每一节他都会记录在纸上。
灵感接连不断地涌现,很快就拼凑成了一首完整的歌。
坐在高脚椅上, 盛博淞抱着吉他的姿势已经很熟练,在腿上放着, 深褐色的木音箱不会显得笨重。
拨弄几下弦,顺手把写好的曲谱摆正, “我先试着唱一遍啊, 不一定会好听。”
尹珂在沙发端坐着,品一口盛博淞熬制的水果茶,酸酸甜甜、味道还算不错,“好不好听不都得听,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樊子晴赌气地看了她一眼, 这条毒舌真是对谁都一个样。
挤出一个微笑,樊子晴抱着靠垫满脸期待道:“别听她瞎说, 你艾克里里弹得很好听呢。”
盛博淞:“是吉他。”
……
毒舌他!继续毒舌他!打死我都不帮他说话了!
背过身子,樊子晴狠狠地咬着吸管, 吸了几大口果茶:“姜姐!快下来啊, 再不听可就错过了。”
姜舒正在楼上跟冯梓懿收拾行李, 第二期《绝地求生》定在国内的吐鲁番, 明天他们就要出发。
“马上。”
把行李箱收拾好放在墙角,从房间里出来,姜舒放松地舒了口气。
盛博淞的第一次吉他弹唱,可不能错过。
拨动琴弦,之前练习了很多次,这段旋律盛博淞已经很熟练。
是青春的音符,没错了。
跟着旋律轻轻点头,光是前奏这一部分就很能带动情绪。
“虹……”
“洪湖水啊~浪呀嘛浪打浪啊~”
盛博淞刚开口,紧跟着,楼上就传来了杀猪一般的嚎叫。
冯梓懿头上披着一条丝巾,踮着小碎步从屋里溜了出来,抗战时期的农村妇女大概就是这样的装扮,但唱歌绝对不像他那么难听。
算是看出来了,冯梓懿在唱歌方面没啥天赋,这要命的嗓音还是别出声得好。
冲着他的屁股飞起一脚,姜舒用眼神狠狠地剜了他一下,“你闭嘴,再乱嚎我打你啊。”
冯梓懿靠在楼上的栏杆上一脸委屈,自己唱得可是抗战经典,怎么会不好听呢?
“虹间出现你的笑颜,遥遥挂在天边,抬头可与你相见”
“樱花飘落摇曳,树下的你我尝一份芒果冰沙,是我曾梦到的图画”
盛博淞的声音清澈地没有丝毫杂质,每一个音配上吉他流出的音符都相得益彰。身子左右摇晃,唱歌的时候,脸上却漾起了两片害羞的绯红色。
曲毕,站在楼上的冯梓懿最捧场,鼓掌鼓得手心都红了。
尹珂盯着杯子里的橙色听得出神,听他唱着情歌,不由地想起了秦韩。
樊子晴肯定地点点头,把杯子里剩下的茶一饮而尽,“很好听啊,要是上线绝对能火!”
从楼上下来,姜舒看了眼他面前的曲谱,上面做得各种标记已经看不清五线谱上音符的位置在哪。
姜舒:“这两天就可以把歌录出来了,我师傅肯定会很高兴。”
抱着吉他,盛博淞坚定地看着姜舒,问:“你喜欢吗?”
姜舒不敢对上他的目光,只是浅浅地点了下头,装作专心地又把曲谱往前翻了几页,继续道:“每一首歌都很完美,肯定能红透半边天。”
盛博淞的眼神没有从她的侧脸移开,又小声地问了一遍:“那这首歌,你喜欢吗?”
这么多首歌,只有这一首是盛博淞写给姜舒的。
修改了刘鸿之前给他的原版歌词,又自己写了曲子,一遍遍修改就是希望能听到她的一句肯定。
姜舒的喜欢比别人的任何夸奖都重要。
喜欢吗?
当然特么的喜欢啊!
盛博淞刚才弹吉他的时候,姜舒都觉得心头的小鹿要被撞死了。每一次唱到动情的时候都抬头看一眼楼上的自己,加速跳动的心脏直逼八十迈。
但再喜欢也不能表露出来,要冷、要酷,要跟那些疯狂尖叫的迷妹不一样。
姜舒小声地“嗯”了一声,无意中看到他左手指尖磨出的深色血痕,心头跟着被揪了一下。
为了学好吉他,他一定没少吃苦。
紧绷的吉他弦最伤手,要想把音符弹得准确,按在弦上的手不能有丝毫地放松。
“我去喝杯茶,”从盛博淞身边走开,姜舒装作不关心的一句话似是在跟他报备,“录歌的时候,还是让别人弹吧,让手指也休息一下。”
蜷起五指,盛博淞淡淡地说:“我还得多练练,有几个音总是弹得不够好。”
姜舒:“已经够好了,你弹得吉他是我听过最完美的。”
盛博淞愣了一下,瞳孔里闪过了一丝失落。
也对,像姜舒这样好的女生,当初上学的时候,一定没少听追她的男孩子弹吉他。
早知道这样烂大街,应该再换一种乐器的。
冯梓懿瞬间嗅到了空气中八卦的味道,连忙凑到姜舒身边,不怀好意地勾了勾眉,“姜姐,老实交代,有多少人跟你弹吉他告白?”
姜舒的胸口被戳了一刀。
阴沉着脸,姜舒冷着声音说:“没有人。”
回想起自己上学的那几年时光,身边的男人几乎没有敢靠近自己的。
饭不好吃?还是游戏不好玩?谁会想不开去追一个高冷的女魔头啊。
冯梓懿哼了一声,嘚瑟地耸耸肩:“那你还说是你听过最好听的?”
攥着拳头,姜舒咬牙切齿地威胁道:“我就说盛博淞弹得是最好的,怎么,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在恶势力面前,冯梓懿乖乖地低下了头。
盛博淞抱着吉他站起来,经过姜舒身边时,低声叹了口气。
姜舒:“怎么了?”
盛博淞抿着嘴,说:“只是觉得有点可惜而已。”
姜舒:???
拨动着吉他弦,盛博淞惋惜地说:“要是我再大几岁,你上学的时候,我一定扛着吉他天天在你家楼下唱歌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