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个拿电话的姿势, 从孙宇强的说话声音里, 隐约觉察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比较亲昵的照片,比如牵手、拥抱这样的动作。他们聊天的时候, 你也可以拍两张发给我。”
听孙宇强鬼鬼祟祟的语气,明昭有种跟狗仔队打电话的错觉。
说到底,他就是想让自己拍一些让人想入非非的照片。
只是令明昭想不明白的是, 平时他跟姜舒好像也没有交集, 干嘛要这些照片。
明昭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小声地答应道:“行,那我试试看, 如果拍到照片的话就立刻发给你。”
姜舒下午对自己很好,但毕竟孙宇强才是自己的经纪人。
从出道到现在, 一直都是孙宇强捧着自己往上走, 明昭知道, 跟他作对不可能会有好下场。
重新化好妆,眼下的两块黑眼圈被粉底遮得很好,丝毫看不出有哭过的痕迹。从化妆间出来,下午还愁云惨淡的明昭又变回了剧中那个积极向上的大家小姐。
经过姜舒身边, 明昭停了下脚步,看看已经在台上准备的陈景峰, 倏地扭过头压低了声音,说:“姜姐, 刚才强哥给我打电话, 说有个高中生来找你了, 让我拍你们俩的照片。”
明昭没什么心眼,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这个局外人也不清楚,只能把孙宇强给她打电话的内容一字不差地告诉姜舒。
低头抠着食指的粉红色指甲油,眼神不停打量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
天知道除了自己之外,孙宇强还有没有给别人打电话,所以一定要格外注意。
“姐,我之前听说你和一个小男生组cp来着,嗯……要是他来找你的话,一定要小心点,别让人拍到,我也不知道强哥要照片干嘛用,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姜舒下午帮了自己,现在把这件事告诉她,就当做是还她人情了。
高中生?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姜舒自然而然联想到了盛博淞的脸。
奇怪的是,这段时间他不是应该在练习室抓紧时间练习吗?怎么会跑来剧组?
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四周,知道盛博淞就在附近,姜舒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紧张?担心?兴奋?
这种奇怪的感觉真的难以形容,好像心尖尖的那一块地方被人用羽毛一次次的扫过,抓了会痛、不抓会痒。
来不及处理自己纠结的情绪,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盛博淞。
敌人之间要比情人更加惺惺相惜,现在孙宇强的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姜舒心里明镜一样。
他太急不可耐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自己的底线,真当自己是吃素的?
姜舒感激地拍了拍明昭的肩膀,小心地将她的耳环和发丝分开,“谢谢,那你努力拍戏,我先离开一会。”
说完,姜舒就拿起包匆忙地离开了拍摄片场。
晚上八点,影视城里到处都是在拍夜晚场景的剧组。来往的场工脚步慌张,道具、服装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怀里堆成一座小山,挡住了他们的脸。
双手插进口袋里,平日踩着高跟鞋稳如泰山的姜舒此时脚下有些打颤,眼神闪烁,走路时总会不自觉地整理耳边的碎发。
第一次去赴约会的女生,大抵就是她这样子。
从剧组一路走回到酒店门口,姜舒一眼就看到那个在附近徘徊的少年。
起风了。
少年把帽子戴在头上,插在上衣口袋里的双手和自己的动作一样。抬头望一眼楼上,那些暗下的窗口中,也不知道姜舒住在那一处。
姜舒:“盛博淞?”
回过头,和姜舒对视的一瞬间,盛博淞的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意。
手从口袋里掏出来,盛博淞欢喜地从马路对面跑过来。
才几天没见而已,他好像变得更瘦了。忙了一天又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盛博淞的下巴上还能看到一点青色的小胡茬,眼神里似乎装着整条银河,闪烁的光芒中姜舒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疲惫?没有了,看到姜舒的一瞬间,就已经没有了。
姜舒:“你怎么跑来了?不好好练习,来这里干嘛?”
盛博淞:“我……”
姜舒:“孙宇强正想着怎么对付我,你来了,他肯定也会把你拖下水。”
盛博淞:“那个……”
分明心里满是对他的担心,可看到盛博淞的时候总忍不住要训斥他几句。
因为盛博淞,天不怕地不怕的姜舒头一次尝到恐惧的滋味。
害怕盛博淞被孙宇强算计,她会紧张到心跳加速,担心孙宇强对他做出什么偏激的事,她会忍不住把所有的关心变成尖锐的话。
听她不停地责怪,盛博淞眼神里的温柔没有减少半分。
姜舒不是个善于表达情绪的人,这一点,盛博淞知道。
等姜舒发泄完之后,被训得狗血喷头的盛博淞这才小声地解释,说:“院长最近住院了,她一直想联系你跟你说一声谢谢,但是联系不上你。”
福利院院长年龄大了,老人病时常会发作。前几天带着孩子们出去游玩,眼前一黑,一头栽在了地上,醒来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幸好摔得不重,休息几天就能出院。
姜舒平时因为盛博淞的缘故没少帮助福利院,那是抚养他长大的地方,姜舒自然会格外上心。
除了每个月刘鸿给福利院的支票外,每个月她都会让白柒送一些文具去福利院给孩子们。
这份心,院长都是记着的。
听到盛博淞这么一说,姜舒愣了一下,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对,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事,要不我们上楼说吧。”
有关盛博淞的事,姜舒都格外小心,小心点总是不会有错的。
跟着姜舒回到房间,住了好几天的房间看着很是整洁。
行李放在墙角,生活用品整齐地摆放在洗手台,好像随时都可以打包走人,不需要耗费时间去收拾。
姜舒:“坐。”
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姜舒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问:“院长的身体还好吗?”
盛博淞端起杯子,一圈圈地在手里缓慢旋转,“嗯,刚住院的时候院长担心自己会有什么不测,所以给所有资助过福利院的人都打了电话感谢他们,只是一直没联系到你。”
听到这,姜舒更惭愧了。
赶紧拿出手机,把通讯录滑到底都没有找到福利院的电话。
是自己大意了,跟福利院的联系已经这么长时间,电话都没有存真是很不应该。
盛博淞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微信置顶的有三个对话框,一个是姜舒、一个是福利院的院长,最后一个是福利院护工的微信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