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喜不自禁,想来抱孙女,又怕溪草多心。犹在纠结,婴儿两只小短手已经搭在了她肩膀之上。
溪草笑着把女儿送到谢夫人怀中,自己则抱起长缨。
“姆妈照顾两个孩子甚是用心,我们也非常放心。只是我和洛白最近发现虞园中还隐藏了一些探子,在那些毒瘤尚未拔除之前,两个孩子和我们一起住,也相对安全一些。”
漠城的保皇党,对天真的谢夫人冲击极大,听闻虞园中还暗潮汹涌,谢夫人脸色都变了。
“既是如此,你们就不要搬回来了!”
“眼下虞园中一团乱麻,正是用人之际,再说舅舅舅母对我们有恩,我们不能只独善其身。”
谢夫人很是感慨。
“都怪我这些年两耳不闻窗外事,都不能替你和洛白排忧解难。”
溪草安慰她。
“姆妈能过得开心,便是我和洛白最大的心愿。姆妈只当一切都不知道,以免打草惊蛇。”
吃过晚饭,溪草便安排司机送她回了虞园。她坐在沙发上,等谢洛白回来。因闲着无聊,便拿起手中的棒针。
这是一件男士的背心,还在淮城时,谢洛白看到溪草为两个孩子织的小衣服小袜子,竟然吃起了孩子的醋。溪草哭笑不得,于是答应给他织一件毛衣,可到底学艺不精,都已经秋意渐浓,还没有织完一半,于是为了进度自然而然地舍弃了衣袖,把毛衣变成了背心。
前些天溪草眼睛受伤,在家闲着无聊就织毛衣,除了转角换行请桑姐帮忙,都一路盲织,倒也效率飞快,再织几行,也能完成了!
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桑姐也拿了毛线下来,和溪草两个各自占据沙发一角织毛衣。
看溪草又转过一行,她丢下手中活计,教她收边结尾。溪草学得也快,等谢洛白踏着星子回到小洋楼时,已经收获了一件礼物。
“我的太太真厉害,不过这些费眼,以后还是少操持。”
都等不得回卧室,谢洛白当场脱下军装,只留下衬衫当场试穿。
“你这是嫌弃我的手艺吗?”
溪草佯做不高兴,谢洛白已是把她拦腰抱起,在客厅中转了一个圈。听得溪草发出惊呼,一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因为挨得近,那迷人的起伏就抵在胸口,弄得谢洛白当下就有点心猿意马,想也没想就俯下身子吻住小妻子殷红的唇。
尽管知道客厅中的佣人早就回避开了,可溪草还是紧张地憋红了双颊,咬紧牙关不让谢洛白更进一步。
磕磕绊绊一吻末了,谢洛白还来不及回忆余韵,已挨了小妻子一记粉拳。
“你下次能不能注意点!”
“谁让太太这样诱人呢?”
谢洛白哈哈一笑,正想抱着小妻子回卧室,被溪草制止。
“喂,先说了正事再说!你每次怎么都那么……”
想起昨夜从虞园回来后,谢洛白一晚上的不消停,溪草脸颊越发通红。
“令文那边问出来什么?”
谢洛白把溪草轻轻放在沙发上,目光也变得严肃。
“还能有什么,他对整件事一无所知,只能当做意外处理了。警察署的说是为了避让几个突然跑出来的路人撞上了旁边的楼房,旌文从后座上滚了下来,而司机则当场死了。可小四去看了汽车,发现车子被人动了手脚,关于这点,警察署的人却缄口不提。”
溪草悚然。
“这么说,路边突然出现的路人只是意外了。对方在令文的车子上动了手,这车子迟早都要出事,而他们一开始,或许要的就是令文的命?”
只是不巧阴错阳差,谢旌文上了那辆车,又被偶然经过的路人提前触发了整个事故。再联系警察署的人选择沉默,排除警察署的人技艺不精,便还有一种可能,答案就是警察署中藏了凶手的同盟。
谢洛白没有吭声,然那尽是默契的视线,已经肯定了溪草的推断。
“这件事和亚历克斯脱不了干系!”
溪草从沙发上站起。
若是谢令文死了,谢旌文撑不了场面,蓉城的统帅权,势必又变成了谢信周和谢洛白之间的角逐。然作为板上钉钉的得益方,谢信周和谢洛白之间的舅甥信任又面临极大的挑战。
届时,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则是未知!
而亚历克斯在虞园中暗棋不少,要不动声色地在谢令文的车子上动手脚,并非难事。
“他的目的是把我们一家赶出蓉城!而所谓的整个虞园都是他的棋子,也不是妄言!”
溪草在客厅中转了几圈,得出这个结论。
谢洛白因为对溪草的尊重,并没有在谢信周面前揭穿亚历克斯的真实身份,而亚历克斯也占着溪草顾念亲情,大肆利用她一时的心软为所欲为。
“洛白,我已经答应了姆妈搬回虞园,这一场较量,我不会退缩!”
谢洛白专注地看着自己娴静的小妻子一瞬变得锐利的双眼。
她是他心尖尖上的爱人,亦是并肩作战的最佳搭档,辛亏上天眷顾,让他们相遇。
“你身边没有得力的助手,我明天就让黄珍妮跟着你。”
溪草内心抵触未消,可现下她周围,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想起黄珍妮在营救长缨和长安时的用心和卖力,溪草犹豫了一会,终是点了点头。
得知谢洛白并未把警察署隐瞒车辆改装一事告知谢信周,溪草沉吟。
“警察署经历了施家刺客那一桩,已被舅舅里外彻底换血。若非这次不是警察署无意为之,那蓉城保皇党盘根错节远超我想象。只凭我们的力量和其抗衡,难免节外生枝,不如这样,我们明日就把亚历克斯的身份告诉舅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