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溪草当仁不让。
“你都能去逛书寓,我有什么不敢的?”
谢洛白都要气死了,想一走了之,又舍不得抛下自己的小妻子,他是为了道歉而来,一个人回去像什么话?溪草就不能服服软?偏生要说这些话来气他?
他一脚踢在茶几上,瞬时,原本好端端的桌面霎时断成了两截。
这个声响,让守在门外一直注意动静的何湛和小四吓了一跳,想敲门又不敢,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很快达成共识。
“老何,你好好守在这里,我现在就去把夫人请过来。”
溪草和谢洛白这一场冷战,毫无预兆地就这样发酵了下去。
那天谢夫人亲自到饭店接人,并当着溪草的面,狠狠把谢洛白骂了一顿,溪草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呆在饭店,可一回到官邸,就提出和谢洛白分房而睡。
谢夫人还指望儿子赶紧说几句软话哄哄媳妇,可没想到谢洛白竟丢出一句“随你”,就大步流星地在一楼书房安了家,任谢夫人如何劝说都不回头。
而也不知是哪个好事之人把夫妇不和的消息传扬了出去,提起原因,那位谢司令都不知是圆是扁的书寓先生懂怜突地名声大震。
众人都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奇女子,竟让这个对前朝格格执迷不悟的谢洛白,突然转性了。
而董怜也很擅长营销,在淮城的风月小报上公开登载了致谢洛白的钦慕信,一时成为淮城最风行的八卦。
“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怎么竟发生这样的事……”
官邸中张红挂彩,可和这喜庆欢腾的气氛格格不入,府里的佣人都因为男女主人的不和如履薄冰,而谢夫人也是连连叹气,这几天连和安潜农约会的心情都没有了,一心在官邸陪溪草。
“除夕那日,二爷会回来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姜萱忧心忡忡,这些天谢洛白公务缠身,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官邸。
联系从奉川到淮城的飞机上,她曾感慨谢洛白夫妇的恩爱,共住的日子,更是看在眼里,哪知现在……
所谓的世事难料,大抵说的就是这些吧。
“他敢不回,除非不要我这个做姆妈的了!”
在这件事上,谢夫人是绝对站在溪草这一边的。她本就是眼不容沙的性子,经历了婚姻的失败,越发厌恶男人大男子主义,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然老婆大着肚子,谢洛白这个态度,委实不像话。
门铃作响,有女佣去开门,不多一会,客厅中就出现一个窈窕的身影。沈洛晴一身粉红色的洋装,平素寡淡的眉眼一反常态地上了整妆,让她整个人都鲜活亮堂起来。
见到谢夫人,她规规矩矩上前和她行了一个礼,并和姜萱和善地打了个招呼。
这个变化,谢夫人自是注意到了。
对比三军司令官邸近几日的气氛僵冷,沈慕贞母女可谓好事不断。
据说沈洛晴近几日和淮城军需后勤处处长向咏育打得火热。向咏育今年四十多岁,从前有个指腹为婚的旧式太太,前妻在生产第三个孩子时难产而死,此后他一直未婚,加之外交部长向咏德是他的胞兄,让其在淮城最受欢迎的金龟婿榜上颇得关注。
这样一个人物,竟被沈洛晴拿下了,不用看都能想象沈慕贞的得意。
纵是和沈慕贞不对付,谢夫人却很拎得清,断不会把不快宣泄到旁人身上。
“洛晴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芳姨,是这样的……”
沈洛晴犹豫了一下,几乎是带着恳求道。
“明天咏育在湘潭会馆设宴,想请家里人一起吃顿饭。洛琛已经回淮城了,家里人在淮城的所剩寥寥,还请芳姨、洛白并溪草能出席。”
沈洛晴能和向咏育交往,十有八@九是因为谢洛白的关系,明日的宴席,若是谢洛白不出现,恐怕会对二人的未来有影响。
这个道理,所有人皆心如明镜。
见谢夫人迟迟没有表态,沈洛晴目光晃了晃,忍着鼻音道。
“芳姨,我知道是我姆妈对不住您,现在求您既往不咎,实在强人所难。可我也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姆妈那个脾性,雍州我是不想回去了;如果错过了咏育,还不知下一个合适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出现……”
她的姿态太过卑微,以至让谢夫人都生出恻隐之心。可沈彦兴那个老东西、还有沈慕贞她是断不想再见。而现在溪草和儿子又这样,让二人单独去,她又不放心。
“那种场合,我不方便出现,现在洛白不在家,溪草身子又不方便,我不好帮你应承下来,不如等晚上我问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