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缺水,不像南方富庶人家,还装上了自来水,周遭也没有个河岸,潘家的下人们只能把所有的盆、桶都搬出来,取井水救火,人手不够,连帅府的护兵都齐齐上阵了。
见状,潘夫人顾不得当着外人的面,骂丈夫道。
“我就告诉你不能纵着儿子,把那祸人精放在家里头!你看看,她都快把咱们大帅府烧了!”
潘代英也怒,但他此时最记挂的还是独子潘项禹。
“少帅呢?救出来没有?”
西厢的护兵一扣军靴。
“报告大帅,起火的地方离龙小姐的住处很近,火势太大,可少帅不听劝阻,非要带人冲进去救人,属下拦着,差点被少帅毙了。”
潘夫人眼前一晕,急得跺脚。
“那还在这里废什么话?还不快去救项禹!”
潘代英听见独子还在火海里,也心急如焚,亲自指挥士兵救火,黄国维出于礼仪,也跟了过去。
只有溪草面无表情。
火,一定是龙砚秋放的,她之所以放火,当然不是为了自焚,而是想趁乱逃走,今天过节,听说大帅府的护兵也有部分得了假,回家和老婆孩子团聚,守备自然松懈了,剩下的又忙着救火,她要逃脱,这是个好机会。
虽然她很讨厌龙砚秋,可既然答应了谢洛白救人,就不会食言。
她悄悄和侯副官使了个眼色。
“侯副官,既然大帅府人手不足,你也过去帮帮忙吧!”
如果发现龙砚秋,可以抢先一步把她救出来,侯副官会意,答了声是,跟着帅府的护兵一同去了。
溪草转身,才发现汪文洁没有和黄国维一同过去,竟就站在她身后,金丝眼镜下头,那双笑眯眯的眼眸里,映着她的身影,让她觉得头皮发麻。
她强忍着不适,挤出一点微笑。
“汪先生原来才是淮城说得上话的人,恕我有眼不识泰山,早知道就不绕这么多的弯子,直接找您,事情不就简单多了?”
汪文洁于是上前一步,似要去握溪草的手,行个吻手礼,却被她下意识躲开。
汪文洁于是面带遗憾地摇头。
“云卿小姐,你拒绝了我的礼物,现在连我的礼貌示好都不愿接受,接下来的事情,可怎么谈?”
溪草面色紧绷。
“汪先生,我可不是在求你,您带着总统的授命而来,而我们夫妇手上,握着你想要的东西,各取所需,和平谈判,我没必接受你其他的好意。”
汪文洁闻言,笑了一下,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云卿小姐,我得去潘大帅那边看看,恕不能相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