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听话地伸出手,看着她拿着劈魂刀砍过来时,眼底只是闪过一丝困惑,并没有闪躲的意思。
劈魂刀虎虎生威地劈过来,却在即将碰到他的手时慢了下来,最后只在他手心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
伤口溢出的血沾在了劈魂刀上,俞桉用灵力催动刀,然后死死盯着刀刃,只见浸染过灵力的刀刃上,血迹渐渐变成白烟,很快消散在空气里。
没有弄错,阿瑾才是那个善良的。俞桉猛地松一口气,后知后觉的感到脚软。
“师尊,”宋瑾见她站不稳,立刻上前将她扶坐下,“发生什么事了?”
“你手上的伤口自己包扎一下,辛苦了。”俞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宋瑾眉头紧皱,一脸担忧的看着她,俞桉看到他的表情后笑笑:“没事的,我就是验证一点东西。”
“那师尊可还满意?”宋瑾迟疑的问。
俞桉点了点头:“满意,非常满意。”
“那就好。”宋瑾也跟着放松下来,乖顺地取来药箱,开始不紧不慢的给自己上药。
俞桉在旁边盯了片刻,忍不住说了句:“刚才我要砍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紧张?”
“师尊不会害我。”宋瑾缓声回答。
俞桉无奈:“那也不能像根木头一样等着啊,你就不怕我把你手给砍了?”
“师尊做什么都可以。”宋瑾含笑看向她。
俞桉被他哄得心里熨帖,但一想到他的乖顺里有一部分是因为别的情愫,心情又开始复杂了。好在宋瑾及时咳嗽起来,才打断了她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一直待到宋瑾喝完药才离开,西厢房里很快就只剩下宋瑾一人。宋瑾垂眸盯着手上包扎的纱布,渐渐地皱起了眉头。
宗主之位的竞选还在一天天进行,眼看着还有两三天,就到俞桉等人要参加的时候了。这段日子周茵茵和赵平和出乎意料的安静,俞桉总觉得他们在憋什么阴招,思来想去还是约了其他两位峰主见了一面,反复叮嘱他们一定要小心。
“俞峰主,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只是也未必太小心了些,再怎么说我们也是金丹修为,他们就算想动、恐怕也动不了我们。”李峰主依然是先前那些话,说完之后看了俞桉一眼,笑了,“我觉得该小心的,应该是俞峰主才对。”
俞桉嘴角抽了抽:“我也是好心提醒李峰主,李峰主不必这样讥讽我吧?”
“哪里哪里,我就是开个玩笑,俞峰主别当真,再说了,俞峰主不也跟我们开过玩笑吗?之前还口口声声说不参加,结果名字还是出现在名册上,真是有趣。”李峰主笑呵呵。
一直没说话的老油料刘峰主忙打圆场:“人人都有参加的自由,李峰主一开始不也说放弃了?俞峰主也是好心提醒,李峰主何必苛责。”
李峰主啧了一声:“刘峰主愿意做好人就做吧,我是没那个耐心,竞选在即,我怕是没空与二位多说,先行告辞了。”说罢,他便直接离开了。
俞桉一脸无语的看着他离开,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才看向刘峰主:“他气性怎么这般大?”
“俞峰主别见怪,他是近来过于在意这个宗主之位,所以跟咱们置气呢。”刘峰主无奈道。
俞桉失笑:“行吧,反正该提醒的我都提醒了,别的就随他去吧。”
刘峰主叹了声气,又与她聊了几句后才散开。
这边李峰主离开后,便径直回了自己的华祥峰,他的关门大弟子看到他回来,立刻端了一杯茶过来:“师尊,今日为何如此不悦?”
“还能为什么,看到那群虚伪的玩意儿就恶心,”李峰主冷笑一声,“你说得对,他们两个最是虚伪,明明心里贪图宗主之位,偏偏要摆出个无欲无求的模样,若我真的信他们,才是中了他们的计。”
“师尊知道就好,喝口茶顺顺气,这是徒儿今早特意去竹林采的无根水。”大弟子低眉顺眼地给他奉茶。
李峰主喝了一口,心气总算舒缓了些:“还是你最合本尊的心,待日后本尊坐上了宗主之位,便给你个宗门管事做做。”
宗门管事,听起来确实不如一峰之主风光。大弟子低眉顺目,又给他添了一些茶水。李峰主喝着味道不对,却也没有多想,连喝两杯后只觉心情烦躁,于是干脆回房休息了。
翌日一早,被人发现走火入魔死在了房间里,死态狰狞痛苦,经脉尽断。此事一出,周茵茵立刻派人去查,只是查了两日后没有结果,反而将人匆匆下葬了。
俞桉听到报丧的时候,正在跟宋瑾一起洒扫,将报信的仆役打发后叹了声气:“我就知道,他早晚是要出事的。”
“可是周茵茵他们做的?”宋瑾蹙眉,“若是他们,不如去查一下李峰主的尸首,说不定能查出些什么。”
俞桉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尸首都烧了,怕是半点踪迹都不剩了,查也查不出什么,”说罢注意到宋瑾眼底的担忧,笑了笑道,“放心吧,他们应该不屑对我动手。”
杀一个已经够明显了,若是再杀她或者刘峰主,那就等于向整个修仙界表明凶手是周茵茵了,他们还不至于这么傻。
“师尊不可大意。”宋瑾抿了抿唇,“周茵茵心性太坏,定然不会放过师尊。”
俞桉笑意更深:“我知道,真的没事。”周茵茵还等着擂台上亲手打死她呢,怎么可能会现在对她动手。
宋瑾见她没怎么听进去,便也没有多劝了,只是夜间离开了鸟语峰,往华祥峰去了一趟。
俞桉虽然嘴上说不在意,事实上却不再离鸟语峰半步,连李峰主的丧事都声称抱病没有参加,鸟语峰所用所食更是万分小心,没有半分空子可钻。
“幸好鸟语峰就咱们两个,若是人多了,那才叫防不胜防。”俞桉空闲时候忍不住庆幸。
宋瑾笑笑:“但师尊若是做了宗主,便不能只跟我一起生活了。”
“放心,我没那兴趣,还是鸟语峰待得自在。”俞桉想摸摸他的头,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宋瑾没看出她想做什么,听到她这句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阿瑾也是这么想的。”他说完,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你这几日看着着实困倦,可是夜里休息不好?”俞桉担心的问。
宋瑾微微摇头:“我没事。”
“若是哪里不舒服,记得要同我说。”俞桉嘱咐。
宋瑾乖顺地点了点头。
俞桉拍拍他的肩膀,便转身回寝房了,刚一躺下后山便震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