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好了,导致门打开的一瞬间,应渐冬差点被音乐震聋。
他提着外卖,就这样倚在门上,嘴角上扬着远远地望向李蕴。
这个漂亮的男人身形美好,肩膀线条凌厉,腰线柔曲,皮肤白皙光滑,还有腹肌.......
李蕴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指尖细长,他松松地攥着那只粗大的画刷,垂下眼皮沾顏料盘上的顏料时,那一小片睫毛遮住光明,显得浓密而深邃。
应渐冬看呆了。
他一边偷偷地注视着李蕴,一边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什么时候,究竟是什么时候,这个漂亮的少年就这样长大,并且成为一个拥有毒药般魅力的男人了呢?究竟是什么时候,被他深深吸引,然后无可救药的呢?又究竟是什么时候.......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让他產生了“我喜欢这个男人”这种想法的呢?
这一切都是个谜。
能真正解开这个谜的,恐怕也只有李蕴。
他正恍惚,突然就被顏料盘打翻的声音,拉回了理智。
李蕴盯着他,不说话。
“文氢说你发烧了,拜託我来照顾你。”应渐冬站直身体,语气紧张,“怎么样,还难受吗?有没有吃药,有没有好一点?”
他说着,就走过去,要探李蕴的额头。
却被李蕴躲开了。
手掌抓了一把空气,应渐冬难免尷尬。可更多的,是黯然,和失落。
这个孩子和他生疏了。
“我给你带了粥,还有蟹黄包,还有小甜点,都是你喜欢吃的。”他将外卖放在桌子上,却意外地,看到了一张照片。
是李蕴和另一个男人的合影。
对方被书本挡了大半,另一隻手搂着李蕴的肩膀,比他稍低一点,但气势却压过了李蕴。
那只手很好看,和李蕴的很像,只是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指环,样式别致,只是无意一瞥,应渐冬脑海里就突然出现了一些画面。
当年诱姦他的学长,也戴着这样一枚戒指。
当时他问他,为什么喜欢这样的戒指啊。
他笑着摸摸他的头,说,因为这是专一的象徵,只要我戴着这枚戒指,就会一直陪着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离开你,放任你一人。
他当时真是喜欢极了,那个人,他所有的样子他都喜欢,像是一个迷弟,对方吐出一个字都是命令,都是好的。
所以他说,“脱”。
他就脱光,上了他的床。
所以他温柔地握着他的肩膀,一边咬着他的耳软骨,一边诱惑般请求,“咱们拍个视频,好吗?”
他就点头,打开了录影机。
他太喜欢学长了,喜欢的原意为他做任何事,甚至为他去死。
而那个人却在出了事之后,第二天就扔下他,去了美国念书,至此再无联系。
“你为什么要来看我?”
李蕴的声音,及时打断他的回忆。
他怔怔地转过身,本想回答,却在看到一整面墙上画的人脸时,愣住了。
——儘管只是个侧脸,可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己。
应渐冬傻傻地:“你.......为什么要把我画在墙上啊.......”
“只是无聊而已。”李蕴弯下腰,跪在木地板上收拾了画具,然后将它们扔在一旁的纸箱里,“文氢不准我画他,说是做爱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脸,怪扫兴的。我间的无聊,就只好画你了。东西也拿来了,没事了吧,你可以走了。”
他说完,光脚进了浴室。
应渐冬愣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我要洗澡,你进来干什么?”李蕴有些不耐烦。
应渐冬却道:“你发烧了,我怕你...”
“怕我死在浴室里?”李蕴一抬手取下花洒,突然嘴角一歪,笑了,“喂,应叔叔,我不至于这么菜鸟吧?只是发烧而已,又不是高位截瘫,干嘛搞得像照顾小孩一样?还是说......”他拿着最大档的花洒,一步一步靠近应渐冬,直到把对方逼得无处可躲了,才弯下腰,贴在他耳朵旁慢悠悠的说,“你想和我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