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和亲人是不一样的。
家人是你无论走多远,心里始终牵挂的人。亲人,于你有恩是亲,袖手冷眼不管不问,那便是陌路人了。
沉阶自幼是个孤儿,杜窈窈差不离。
父母只管生不管养,她和奶奶相依为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沉阶比常人更在意有家人陪伴的温情。
但沉阶与她不同的是,他吃百家饭长大,在官场运筹帷幄,察言观色、精通人心的本事胜她不知多少倍。
他是卖惨,或是真情流露,杜窈窈猜不准。可他的话的确戳她心窝,这副身子在外人看来也真娇弱。
她推推他,柔声道:“好了,过去了。这件事我也有错,以后会注意的。”
就此翻篇过去。
两人回房,杜窈窈想起厨房温着的甜汤,唤银叶端来,顺便跟沉阶讨乖卖好。
“宸王的事情是你处置的吗?”先问清楚,不告诉他奖励。
沉阶挑挑眉,没说话。
“你不会又找的‘病人’坑宸王吧?”
上次沉阶自爆窘事经验,杜窈窈一下联想到性病传染。
“不是,”沉阶笑,点她鼻尖,“楚洵哪有这么来者不拒。”
“也是,做王爷不缺女人。”杜窈窈点头,好奇,“那你怎么做到的?”
宫闱秘事沉阶不想和杜窈窈讲,含糊地道:买通一个和他相好已久的女人,就那样……”握着她的腰左右颠动两下。
有过情事经验,杜窈窈秒懂,捂嘴道:“被……坐坏了?”
“嗯。”
估计断了,没有现代精湛的医疗手术,恐怕楚洵这辈子是废了。果真大佬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杜窈窈悄悄在心里给沉阶点个赞。
“被你买通的那个女人呢?死了吗?”楚洵那张狂恣意的个性,怕不会饶过始作俑者。
沉阶摇头,“不会死。”
杜窈窈惊疑地看他,“那女人既和楚洵相好已久,该不会是被你威逼利诱吧?”
沉阶失笑,“我像那么坏的人吗?”耐心解释,“他们有仇,女人潜伏已久。”
“噢。”杜窈窈装作恍然。
不怪她盘问这么久,书中楚洵的女人多,没出过这个变故,只临死纠扯出一桩私通庶母的丑闻,惹皇帝大怒。
等等,庶母,不会死?杜窈窈顿时惊觉,该不会是后宫哪个妃子吧!而且潜伏已久,楚洵的仇敌,这太像沉阶和太子的棋子了!
“怎么了?”沉阶察觉杜窈窈走神。
“没事。”杜窈窈点点他的胸膛,胡诌说,“我在想,男人还是安分守己好一点,没有那么多的是非恩怨。”
“我也觉得,”沉阶赞同,笑着暗示,“我一直很安分。”
杜窈窈:“……”
照你在书中的表现,你这话我没法接!
甜汤送来,杜窈窈掀开瓷盖,陶罐里雪白糯米掺着碧绿荷叶,清粘的汤水浮着紫薯圆丸,仔细嗅,清甜中带一丝酒香。
这是杜窈窈仿造现代的酒酿甜品做的。她图方便,用的新鲜糯米,加的米酒,再放一点风干荷叶调色,搓点紫薯小丸子丢下去。
她盛一碗放案上,示意沉阶,“尝尝?”
沉阶并未急着动勺,杜窈窈怕他如上次那样顾虑,自己先舀一勺吞下。
只是沉阶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他起身吩咐门外的六儿。
“去把今日东宫给的点心拿过来。”
六儿惊讶地朝房里看一眼,默不作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