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时两人的手大小差距明显,现在看来,竟是已经差不多大了,甚至他的手还要更大上一些。
时间匆匆而逝,一晃竟然也已经这么多年了。
他有些怅然,正想问随月生还要不要再来一局,刚好三局两胜定胜负,可还没来得及开口,随月生就像有读心术似的,出言打断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等下有个会要开,要提前洗个澡。”
陶风澈难掩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随月生工作繁忙,今天能挤出时间来陪他这么久,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随月生一笑,转身离开,明明是很正常的动作,陶风澈却无端从他的背影中品出了几分落荒而逃的架势。
陶风澈眼巴巴地瞅着随月生的背影,有些疑惑,正在此时,他的额头上滚落下来几滴汗珠,一路滑进了眼睛里。
一阵刺痛传来,陶风澈被刺激得闭紧了眼,赶忙伸手将汗液捋去,紧接着,他浑身一僵,忽然意识到了一丝不对。
他睁开眼,动作极其缓慢地低头一看,心中残存的那一丝侥幸连渣都不剩了。
——他今天穿的是一身宽松的运动装,耐不住某处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大,将深色的面料顶出了一个形状清晰的凸起。
陶风澈:“……”
我。操。
怎么会这样……
哥哥刚才不会是因为看见了这个所以才跑掉的吧?!
难怪他看上去那么狼狈!
可这个真的不是他能控制住的,他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不听话……
陶风澈敢对天发誓,他真的没有想耍流氓的那个意思啊!
他脸红得像是能滴血,面部表情一片空白,在练武场中僵成了一座孤苦伶仃的雕塑。
借陶风澈十张脸皮,他都不好意思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一路走回主宅洗澡,徐松早在十分钟前就有事离开了,就这么几步路,专门叫司机来接又未免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好在练武场的一楼配备了淋浴房,里面各种用品一应俱全,陶风澈在冷水底下站了五分钟,身下的反应总算是平复了下来,他长出口气,终于彻底松懈了下来。
冰凉的冷水冲刷在身上,带走了黏腻的汗液,也刺激得陶风澈连打了几个激灵,停滞的思维也一点点转动了起来。
他洗完了澡,正拿着毛巾擦头发的时候,动作却突然一停——
等等,随月生出国不是读的商科吗?
也正因为这个,老头子才会让他接手家里的产业,毕竟自从楚殷去世,叔叔便一直放浪形骸没个正形,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找替身这一事业中。
这个逻辑链没什么问题,而随月生执掌陶氏后也一直做得不错,他擅长射击这一项也解释得通,可他为什么这么能打?!
自己先前虽然有意放水,可也绝不至于三招之内就被撂翻在地,更何况随月生当时看上去,甚至还十分的游刃有余……
他消失的那十年,到底是去做了些什么?
陶风澈死死地皱紧了眉,他突然意识到,这么多年下来,他居然从来没有弄懂过随月生。
随月生的身上有无数个谜团,陶风澈每次觉得自己仿佛解开了其中的一个,都会随之冒出来更多的谜。
他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陶风澈困惑地想。
···
随月生一阵风一样地赶回了房间,却并没有像之前跟陶风澈说的那样去浴室里洗澡。
他甚至都来不及调匀呼吸的节奏,刚一推开门便一个箭步冲进了衣帽间,从某件西装的口袋中翻出来一个透明的小药盒,匆忙倒出来几片药,就着床头柜上的半杯凉水一股脑将其咽了下去。
过了好半晌,随月生粗重的呼吸才逐渐平复,他去浴室里洗了把脸,又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恍若脱力一般地在床头靠了片刻后,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铃响了许久才终于接通,荆宁有些不满的声音从另一边传了过来:“我这儿忙着呢,你怎么忽然……”
“我信息素外泄了。”随月生没给荆宁讲话说完的机会,一句话劈头盖脸地就砸了过去。
荆宁浑身一滞,再顾不上别的了:“你没吃药吗?”
“吃了,一天三次,一次没落。”随月生伸手揉了揉眉心,很沉地叹了口气。
“可这不应该啊?”电话那边响起了翻书的声音,似乎是荆宁在找些什么东西,片刻后他再次开口,“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当时在陶家的练武场里跟陶风澈打架。”
荆宁:“……”
“不是你想的那样。”随月生难掩疲惫,“就正常过招。”
“哦哦哦。”荆宁总算反应过来,“那可能是因为剧烈运动,虽然之前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先例,但你知道的,我们可以作为参考的研究对象不多。”
“你既然有坚持吃药那就没事,等身体自己调节就好。”
随月生却是问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你人在所里吗?”
“在啊,做实验呢。”荆宁一愣,继而反应过来随月生的言下之意,他沉下脸,语气严肃,“随月生,我必须提醒你,最近这两年你过来注射药剂的频率和剂量都在上升。”
“你又一直不肯找alpha,这样对身体的损伤真的很严重,而且你……”
“这种废话就不用说了。”随月生开口打断,翻身下床找起了换洗衣服,“我十分钟后从家里出发过来,你要做实验的话尽快。”
他没给荆宁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荆宁很沉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