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瀰漫着的氛围很是诡异,让我不自觉打了哆嗦,却仍屏住呼吸,不让眼前的人,也就是莫玧洋的继父,莫允绅看出一丝异样。
「医生该是有和你提到,玧洋是ptsd创伤后压力症候群的患者吧?」
并没有过多的拐弯抹角,莫允绅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果真同住一个屋簷下,就连个性也十分相似。
「有的。」
「别和玧洋说,现在的他并不适合知道实情。」
闻言,我矇住了,什么叫做「现在的他不适合」说什么鬼话?
适不适合是由当事者去做定论,而非旁观者。我们只需要把我们所知道的实情说出口,剩下的就不是我们该干预的。擅自阻断当事人知道的权益,实在有够自私。
片刻,我开始有点理解,为什么莫玧洋如此排斥的莫家人。
「莫叔叔。」其实我只要应允莫允绅的话就好,可道德使然,不允许我沉默,所以我委婉地开口:「玧洋是当事者,他有知道的权力,你们不该选择隐瞒的。」
莫允绅本以为我会同意的,本以为。
原先的慈眉善目在一瞬间卸下,莫允绅冷笑,「你根本不知道他发生什么事,就别在那边瞎说,做好你该做的,就可以了。」
所谓表里不一该是在说莫允绅这样的人。表面上和和气气,感觉总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然而实际上却不是如此,只要有事不尽他意,他便会出口要胁,说话不留情面。
「我确实是不知道玧洋发生什么事。」面对这样的人,好声好气似乎太多馀,于是乎,我把话加重了,「但那是他的身体,他有主导权,他不是您们的棋子。就是因为您们总以「自己所认为最好的」附加在他身上,他才永远容不进莫家。」
说出这些本不在我的预料之内,因为太过气愤,所以把话说的不修边幅。
只要关乎莫玧洋,我总是无法冷静以待。频频失衡,再也倒不回最初的样貌。
「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吗?」莫允绅冷声冷眼的质勾勾盯着我不放,「若不是我,你奶奶能够住到病房?若不是我,那笔庞大的医疗费用,你们付得清?你现在对恩人说话的态度是对的吗?」
上齿紧咬着下唇,我一个字也反驳不出,太卑鄙了,大人实在是太丑陋了。
半响,我才缓缓啟口,「我很抱歉,对你说出这样的话。」
「知道错就好了,」莫允绅满意的点了头,轻拍了我的肩膀,「薛橙,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以学校第一的成绩上了第一志愿,所以叔叔说的话……」
没等莫允绅说完,我逕自插话,方才的道歉只是礼貌性的惯用词,我实在受不了,莫玧洋活在这样一个欺骗的环境下,「我真心感谢,您前些日子的帮忙,但一码归一码,那些钱,请给我点时间,我会还给您的。但您瞒着小洋就是不对,他有权知道一切实情。」
话落,我稍稍鞠躬,便走往病房,想把方才位说完的话给接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