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骨骸化成灰烬的时候,地面忽然间发出一阵颤抖,紧接着一条条树根一样的东西从地里头钻出来,不计其数。
整个古战场都长出了树根,而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往我这边而来。
树根纵横交错,却又好像很有次序地交织在一起,最后形成了个圆心的根墩,如众星拱月般把我托了起来。
这些树根里流淌着血色液体,仿佛在为我输送养分。
鬼医喜极而泣,“王上,这应该就是神木的根源地,想不到神木的根居然遍及偌大一个古战场,太不可思议了。”
我被树根托在了半空中,能一眼俯瞰到四周的景象。
果然,这个比南城市大几倍的古战场上全都冒出了树根,全都纵横交错着往这边衍伸,最后形成了这样一个像是被砍过树的根墩。
我还看到,根墩的边上长出了新芽,绿油油的。
我心下狐疑得很:如果这儿就是神木根源地,那么为何成了古战场?我连仙家的灵力都融合不了,为何能轻易与这些亡灵融为一体?
难道,这些亡灵都是守护神木的人?
魔女说的天魔大战,会不会是因为神木?
罢了,不去想那些恩恩怨怨,既然这就是神木的根源地,那我便在这儿把伤养好了再走,否则我肯定生不下童童。
“沈卿,鬼医,你们先回阴司吧,就留大白在这儿守着本王即可。”
“可是……”
“回吧,疗伤需要不少时间,阴司事务繁忙,不用在这儿耽搁,有大白护着我就行。”
沈月熙和鬼医纠结了许久,拗不过我就离开了。大白蜷缩在树根下守护我,我便盘腿而坐,双手打成结印放在双腿上,开始入定。
一闭眼,无数散碎的对话飘进我耳朵。
“这神木乃我魔族一直守护着的,你们来作甚?”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尔等区区魔族邪物,竟敢与我天族争夺神木?”
“神木本就在我魔族土地上长着,怎么就是你天族神木?”
“你且看清楚,临界碑在哪儿,本将军说着神木是天族的,那就是天族的。”
“是魔族的!”
“天族!”
“屁话那么多,先杀了他们再说!”
“我天族百万大军,怕你区区一魔族?”
耳边的喊杀声一直没停过,我脑中时而浮现一些血雨腥风的画面,惨不忍睹,可能是那些残魂留下的些许片段记忆。
我从这些残碎的记忆中大概明白,天魔大战就是为了争夺这棵既长了一半在魔界,又长了一半在冥界的神木。
最后两军全部覆灭,谁也没落好。
遍地尸骨,血流成河,均成了神木的养分,它吞噬了这些腐肉,血液,长成了这古战场上唯一的参天大树。
随后来了两个男子,一个穿着玄色龙袍,一个穿着大祭司的黑袍,大祭司我认得,是叟瓮。
“天帝陛下,魔族守护了神木上万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天族用百万雄兵来屠我魔族,可是太过分了些?”
叟瓮顿了顿,又道:“还是,天帝陛下打着抢夺神木的旗号,实则想要灭我魔宗?”
“大祭司严重了,这次的事情朕也感到十分痛心,但杀戮已经发生也无法挽救,朕会下令,这棵神木从此往后便归你魔宗所有,无人敢争。”
“但愿陛下信守承诺。”
“君无戏言,大祭司请放心,朕希望从此往后六界太平,再不要有战争。”
“陛下,你实在是想太多了,从你们天族用百万雄兵来屠我魔族开始,就已经惹怒了天魔,它不会善罢甘休的!”
“天魔,呵呵,朕就是天,何来天魔?对了,大祭司准备把这神木留作何用?”
“这神木吞噬了上百万个将士的血肉,再长下去定成魔,本座曾得到天魔警示,会倾尽所有法力将它打造成一口血棺,奉为我魔宗圣物。”
“天魔警示?”
“对!”
原来,千年血棺是这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