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在医院里,手上打着吊针,韩星韩月就撑着手坐在病床边,左右一边一个。我一睁眼,他们俩不约而同站了起来。
“七七,你感觉怎么样?”
“七七,好些了吗?”
我心头一阵感动,摇摇头道:“没事,我这不好好的嘛,是你们俩把我送过来的?”
“是少主,莫愁打电话给少主,他赶过去后才把你送来了医院,医生说你失血过多,得好好休养。”
看来,我的身体确实与普通人无异,连医生都瞧不出端倪。
我抬了抬手,才发现手沉重得跟灌了铅似得,曲个指头都要费很大的力气。这种封印,有些像无尘大师那夜来给奶奶挡劫时用的灵压。
小哥哥这是要禁锢我么?
他既然已经归来,也不晓得是否去了阴司掌权。我真想去一次阴曹地府当面跟他理论,再看看灵儿和大白。
我正想再问韩星一些事情时,沈月熙忽地进来了,脸色有些不太好,他冲韩星韩月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我有事跟她说。”
“什么事?”看他语气那么冲,我有些纳闷。
待韩星韩月离开过后,沈月熙帮我把床头抬了些起来,还过来抱住我的肩,垫了个枕头在我脑后。
不过他没有立即放开我,就这样轻轻搂了一会儿才放下,盯着我道:“告诉我,可是他下的手?”
我没有做声,因为之前我信誓旦旦跟沈月熙说心里只有小哥哥,结果转眼间就被他伤成这样,岂不是太打脸?
沈月熙痛心疾首地瞄了我一眼,又道:“灵压这种封印除本人之外根本无法解,你从此往后恐怕要靠着轮椅过日子了。”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你以为我想送你来医院吗?你知道我看到满身血淋淋是什么心情?你不是很爱他吗,为他死都可以,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我顿时一阵脸热,讪讪道:“这是我的事。”
“什么叫你的事?你是我指腹为婚订下的未婚妻,你本应该是我的女人。他伤了你,我一定会找他拼命的。”
我冷睨着沈月熙那义愤填膺的样子,微微蹙眉,“沈月熙,首先,就算没有小哥哥我也不会嫁给你,因为我没喜欢过你。其次,你几斤几两没个逼数吗?你去找他拼命岂不是自寻死路?”
“你觉得我对付不了他?”
“难道这不是事实?你听着,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做了我也不会感谢你,所以你别再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我真想掰开你脑袋看看里面是一坨豆腐脑。”
沈月熙勃然大怒,一把揪住了我的领子死死瞪着我,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像燃烧着两团焰火。
我斜睨着他,抬起软弱无力的手,一根根掰开了他的手指头,“沈月熙,别傻了,这世上女人无数,你回头看看身边的风景,会发现你等待的东西不值一提。”
“那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身边的风景?我就在你身边不过咫尺的距离,从上辈子到这辈子,我一直都不曾离开过。”
“我……对不起。”
“好你个对不起,呵呵!”
他松开我,扯起被子掖了掖,一言不语地走到了窗边。窗外太阳很大,他的背影逆着光,像被度了一层金似得灼眼。
他看起来,好孤独。
好久,他才转身看了我一眼,冷冷道:“洛小七,总有一天你会被伤得粉身碎骨才会顿悟,希望那个时候我还在等你,你好自为之吧。”
沈月熙说完就走了,关门的时候我回了他一句,“别等我,就算某一天我被伤得粉身碎骨,我也不可能退而求其次。”
那样,对你才是最大最残忍的伤害。
但这半截话我没讲出口。
沈月熙没再回头,反手狠狠摔上了门绝尘而去。我盯着门上飞出来的些许木屑,忽然间鼻头一酸,隐忍好久的泪瞬间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