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只是一眼,就哭了,而狗蛋儿,在看到姐姐的时候,哇的一下就哭了,那是见到亲人时的情绪崩溃,他哭了好久好久,抽抽搭搭的怎么哄也哄不住。
好不容到了家,姐妹俩看着脏兮兮的弟弟,也顾不上和带他回来的好人说话,只是红着眼说要给他洗澡,洗干净了再过去找他们致谢,顺便听听这一年弟弟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
狗蛋儿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其战友的大棉袄,裤子没有合适的给他换,所以他穿的是自己的破烂的旧裤子,没有棉裤,愣是穿了四五条破烂的单裤子,脚上的鞋子也没有合适的,战友见他的时候供销社都还没上班,也没办法帮他买,还是花了一毛钱从同村孩子那里买的旧棉鞋,就算是旧棉鞋,也比见他的时候穿的漏指头的草鞋要好。
狗蛋儿身上很脏,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桶的脏水,姐妹俩是一边哭一边给他洗的,狗蛋已经七岁,大孩子了,不好意思让姐姐洗,姐姐们就背过身子,交代他怎么洗才能洗干净。
一直折腾到晌午,才清洗干净,计算着弟弟的身形,早就做好了一身新棉衣新棉裤新棉鞋的姐妹俩,却伤心的发现这些衣服穿上他身上竟然是又胖又大,但狗蛋儿却很高兴,非常的高兴。
“姐,谢谢你们,我有新衣服穿了,太好了,这是我长这么大穿的最好的一次,日后没有人抢我的东西了对不对?没有人再打我了对不对?也不会再离开你们了对不对?”
他一连串的问话,换来的是姐妹俩更加痛苦的哭声。
与此同时的李想他们也从慕岩战友宋鸿兵那里,了解到狗蛋儿这一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虽然是马家的亲孙子,可是儿子死了,儿媳妇进了监狱,以后没有人再给他们寄钱,他们花那么多钱培养出来的人,还没给家里效力就死了,留下狗蛋儿这么个拖油瓶,可想而知叔叔婶婶外加爷爷奶奶,以及家里的同辈堂哥堂姐会怎么收拾他。
他在家里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就住在杂物间里,那里四面透风,夏天虽然咬了点,但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冬天他睡在那里,直接就冻昏迷了,宋鸿兵去的时候,这孩子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最后还是他将人带到医院,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当然,这是年前发生的事儿。
要不是忌惮宋鸿兵的身份,马家人也不可能会让他回家后给他东西吃,衣服穿,让他好好养病。
虽然年下没有受欺负,但也吃不饱睡不暖,他们正月初四的晚上就往京城来了,走了两天三夜,初七早上到的京城。
其实李想早在看到狗蛋儿的样子时,就知道她过的日子难以想象了,对比一年前的狗蛋儿,那可真是天差地别,这良心狗肺的一家人,不知道马卫国要是在天有灵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他家人这么虐待,是个什么滋味儿?
宋鸿兵其实也是慕岩曾经资助的对象,但是他不知道是谁,对方没有署名,这次回家,家里人提起来,他就在猜测,猜来猜去,始终觉得是慕岩帮的他,因为只有慕岩知道他家里是什么日子。
但慕岩既然没有让他知道,他也不会开口说,只是默默的把他的事儿放在心上,这次去马家,慕岩还给他寄了一百块钱,这次出来要不是这一百块钱,他估计连狗蛋儿的住院费都付不起。
这次来,他还给慕岩带来了家里的一些山货,就连剩下的钱,他也一并给了他,慕岩没有在这上面给他撕吧,反正宋鸿兵帮了他这个忙,他回头可以在其他方面帮他找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