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心头的一件大事解决了,吴啸山离开时都是一路带风的。
三人尽数离开后,原本还正襟危坐的谢方寒顿时瘫在椅子上。
她本就是大病初愈,上午又出去吹了许久的风,回来以后又不想其他人担心,就这么一直撑到现在。
小花端着温好的药从外面走进来。
谢方寒一口闷完,看着收拾碗的小花好奇的问:“我之前没醒的时候,药都是怎么喝的。”
小花给了她一个……平淡的眼神,冷声回答她:“卸了下颌关节,灌下去。”
嘶……
谢方寒倒抽了一口冷气,摸着自己的下巴心道这小花真是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是“腥风血雨”。
小花给她送完药便离开了,谢方寒从怀中取出叠好的信纸,看着上面凌厉的字迹不自觉的弯了嘴角。
这是她醒后暗卫交给她的。
纸是上等的澄心纸。
纸张展开铺面而来的就是海棠花香。
就是纸上的内容……和花香不太衬,通篇都是公事,用字措辞也是一板一眼,刚刚提及七城粮食的事,也是信里写明她才注意到的。
“白瞎这海棠了……”她嘟囔着,一边轻手把信纸重新叠好。
“出来。”她对着外面道。
营帐的门帘一动不动。
谢方寒挑挑眉,又继续道;“我知道你们在,不为难你们,就顺手替我带封信回去就行,反正你们自己也要往回送不是。”
这次说完,暗卫很给她面子主动现了身。
谢方寒找来纸笔,两三笔写好回信,随意的折了两道递给暗卫。
“喏,帮我带回去,”
暗卫接过回信,十分怀疑五殿下看到这张随便的“纸”之后他会被迁怒导致“毒打”。
想是这么想,但是他不敢说,收了信便麻溜的窜出了营帐。
谢方寒想着晏瑜棠收到后信的表情,笑着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得足够远,身份暴露后一直萦绕在她心上的不堪和担心散了不少,也可能没散。
只是因为思念太重,压得它们挣不开身。
第二日有个好天气,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天气好连带着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谢方寒出营帐的时候,萧迪已经点好兵就等他出发了。
依照昨晚的安排,待到了怀春城外的石林后,随行的将士们便停下了步子,只余谢方寒和萧迪两人,悠哉悠哉的打着马。
萧迪单手攥着缰绳,视线落在还有些距离的怀春城上,“少将军有什么话想和我说,现在没有别人,但说无妨。”
谢方寒咧了咧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萧将军可想过为家中平反?”
平铺直述,直至中心,除了晏瑜棠,谢方寒说话很少考虑对方的心情。
萧迪轻轻夹了一下马肚,马儿晃了晃头,快走了两步,超过了谢方寒半个马头。
谢方寒眨眨眼,诧异这人这个时候还不忘保护她的安全,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在心里又是一阵唏嘘。
唏嘘归唏嘘,话还是要说的。
谢方寒:“萧家十多年前在西京也算是一个大家,后来被牵扯进一场无端的祸事导致举家灭门,萧大人为了保住萧家血脉安排你北上进镇北军,你脸上的疤是来北地的路上的被追杀时受的伤吧。”
萧迪很平静,并没有因为谢方寒的话牵动情绪,“少将军既然知道这么多,那想必也是知道当年覆灭我萧家的人是谁。”
谢方寒点点头,她既然提了自然是清楚的。
“是谢太师。”
萧迪:“哦?少将军既然知道,又与我提及这件事,难道要为了我和自己的本家反目么?”他说到这语气还带上了些许嘲弄。
他不恨么?他当然恨!
可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根本不能为萧家做什么,低调是最好的选择。
谢方寒取下马背上的弓,抻了抻弓弦,听着萧迪的语气也不恼怒,“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和谢家的关系很一般。”
萧迪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她继续道:“具体的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不过要是让我在谢家和你之间选,我定然是选你的。”
萧迪沉默,低着头似乎在挣扎,眼见着就要到怀春城的射程范围内了他才又出了声,“少将军想我做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谢方寒语气轻巧,“就是卸了镇北军的职,跟我回西京,帮我练一支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