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花月楼的时候她还想过谢明远这么“分裂”可能是有什么情感障碍。
现在看来,没有倒是不正常了,得不到并不是最痛苦的,最意难平的还是拥有过。
她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站在那的谢明远,闭了闭眼,把余下的情绪含着泪一起咽下。
是苦的。
晏瑜棠似乎是被她的情绪感染,也跟着红了眼圈,谢方寒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
晏瑜棠紧紧的回握住,深呼了一口气,掩饰住她的脆弱,再回过身时,依旧是刚刚那般平静。
她对着皇后继续问道:“后来呢?我娘为什么会进宫?”
皇后面露苦笑,眼中满是脆弱。
“后面的事还是让谢二公子说吧。”
谢明远看了一眼皇后,这次没有拒绝。在场的只有谢方寒知道,他愿意开口,是因为他之前答应了自己要告诉她当年的事……
“当年,卫恣和廖涵的事被卫将军知道,卫将军气极,将卫恣锁了起来,卫将军的反应在我们的意料之中,这些年为了这个时候我们也是做了许多准备。
虽然最一开始并不事为了这件事准备的,卫恣秘密经营了一个钱庄,用来保障我们离开西京后的生活所需。
卫恣被关了起来,我们便准备先等一段时间,等卫将军的气消了,我们就找机会就离开西京,结果还没等到卫恣出来,廖涵却被选成了入宫的秀女。
我打点了入宫的嬷嬷,若无意外,她在第一轮就会被淘汰出宫,后面的事依然会按照之前策划好的进行。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廖涵被皇后钦点留在了宫里。”
谢明远说到这看向皇后的眼神冷的像是带了刀。
皇后只是苦笑,一边摇头一边追忆说:“若我当年没有恰好路过那,也许如今真的不一样……”
“我是周家的人,也清楚自己为什么进宫,原本以为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却没想到遇到了廖涵。
我虽是皇后,可选秀的事我从不关注,那日也只是恰巧路过,当时在场的女孩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仪态万千,环肥燕瘦,我偏一眼就看到了她。
和在场所有人都不一样,她就孤零零的站在那,神色平静,不悲不喜,我听到有侍女说她不合群,我当时只想,这些小姑娘眼界低,明明是她不屑和其他人凑在一起。
她和其他那些骄矜的贵女不同,她的骨子里带着骄傲。
然后我就问了嬷嬷她的名字,点名将她留了下来,不是为皇帝,是为我自己。
这可能是我做的最任性的一件事,也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件为自己做的事。”
“你这也太自私了吧。”晏瑜葭忍不住道。
皇后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自私又如何?”
晏瑜葭一噎,满面的复杂的息了声。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心中早就有了别的人。”皇后看着晏瑜棠,像是解释,仔细听又只是和刚刚一样的叙述。
“说来也是意外。”
皇后自嘲般的笑了笑:“我原以为是哪家儿郎有幸入了她的眼,结果后来才知道竟然是卫将军家的女儿。”
“也因此我原本有些愧疚的心又开始活泛,我想同样是女子,卫恣可以,我自然也可以。
可廖涵却对我说不一样,她这一生上穷碧落下黄泉,所心悦的就只有一人。
只卫恣一人。”
“我妒忌不已,想逼她就范却又舍不得下手。
再后来,听说卫恣和谢家的二公子成了亲,那是我这么多年少有高兴的时候,我兴冲冲的去找廖涵,可那人听完后却丝毫不受触动,我还记得她当时对我说的话……”
“她说:‘你永远不懂什么是情,我相信她,正如她相信我,就算有一天我们真的迫不得已做出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我的心中也只有她,我也确信,她的心中只有我,这就够了。’”
皇后说到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听完那句话之后我就知道我没机会了。
这一生都没有了。”
皇后说完视线转向谢方寒,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两人的紧握着的手,脸上罕见的升起一分笑意,“这么多年偶尔我也会怀疑她的说辞,不过如今看起来,起码这件事上她真的没有骗我。”
两人不解,皇后也不吝啬给她们解惑。
“谢将军的名字是卫恣起的吧。”
谢方寒点了下头,她名字怎么了么?
谢方寒……han……廖涵。
……
皇后又看着晏瑜棠道:“你们这一代的尾字都是取自花木,你的名字是你母妃定的,天下花木千万,你母妃为何选海棠,无非是因为有个人,钟爱红衣,艳比海棠。”
皇后:“看到你们两个,便知廖涵所言不虚。”
“那我呢!”三公主凄厉又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紧盯着皇后,眼中蓄着泪和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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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
万千所言皆成一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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