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
副将离开后,屋里的两人久久都没有开口,最后还是晏瑜棠先出了声。
“你想知道么。”谢方寒看着她目光深沉。
晏瑜棠看着她,搭在扶手上的手下意识的用力握紧。
谢方寒这么说她哪里还猜不到。
她要说的事,必然是和她有关。
晏瑜棠想回答,可上下唇紧紧的贴在一起,根本就分不开。
谢方寒眼看着她的眼位泛了红,不忍心,起身到她身前,虚虚给了她一个拥抱。
“会好的。”她在她耳旁轻声道。
晏瑜棠分不清她语气里的是叹息还是呢喃,空着的手微微抬起,紧紧地攥住她的衣襟。
“谢方寒。”她叫道。
“我在。”谢方寒应声。
“谢方寒。”晏瑜棠又叫了一声。
“我在。”谢方寒听出她带了哭腔,收紧了揽着她的胳膊。
“我不想…她出事。”
眼眶里的泪水终究还是落了下来,一滴,两滴,尽数晕在谢方寒的身上。
“好,我们明日就回去。”谢方寒想也不想就说,“没有什么是一定的,你现在在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晏瑜棠蹭着她的衣服摇了摇头,“我知道……我知道的。”
晏瑜棠重复的呢喃着这几句话,谢方寒没有再出声,她不知道晏瑜棠说的知道是什么。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确定的不仅仅是她刚刚说的话。
晏瑜棠哭累了,拽着她的衣服睡了过去,谢方寒照旧把人抱上床,然后就犯了难,晏瑜棠抓的紧,她又不敢使劲挣开。
她低声吩咐了门外的暗卫不让人来打扰,认命的守在了床边。
晏瑜棠的眼角还存着淡淡的红,谢方寒看着她开始回想自己十五六岁的时候,那时候刚上高中,认识了新的同学老师,忙着学新的知识,虽然累,但是多数时候是快乐的。
可晏瑜棠却要被迫成熟起来,需要她周全的事太多,她不能天真,那是她付不起的代价。
谢方寒坐着睡了一夜,清晨醒来半个身子都是僵的,晏瑜棠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手,整个胳膊搭在她的身上。
晏瑜棠睡得不是很踏实,眉头微蹙着,不见好梦。
谢方寒轻轻上手捋平她的眉头,然后起身出门。
房门被关上的同时,原本在床上熟睡的晏瑜棠睁开了双眼,眼中一片清明。
谢方寒在院子里舞了一遍剑,僵硬的身子总算是缓了过来,收了姿势,抬眼就看到晏瑜棠抱着胳膊站在廊下,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你醒了。”她扯了扯嘴角,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僵硬。
“嗯。”
和她相比,晏瑜棠笑的要自然的多。
“今天有什么打算吗?”她接着问道。
谢方寒有片刻的恍惚,看着表情放松的晏瑜棠,仿佛她们不是来平灾的,而是出来玩的。
“我打算去湖城周围的村子看看。”谢方寒直说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现在已经可以断定湖城的事是有人在自导自演了,可为保周全,周围的村镇也还是去实地看看比较好。
“你是打算自己去?”晏瑜棠敏锐的察觉到了谢方寒的意图。
“嗯,人多容易打草惊蛇。”谢方寒应道。
“那你要多留心,万事以自身安全为主。”晏瑜棠并没有阻止她,只是反复叮嘱她小心。
“好,我知道了。”谢方寒笑着应下,提着剑转身离去。
晏瑜棠目送谢方寒离开,彻底看不到背影后,脸色慢慢的冷了下来。
“让赵为之来见我。”她淡淡的吩咐了一句,迈步走向另一个方向。
……
谢方寒一天之内转了七个村子,回城时天色黑的彻底。
城内依旧是一篇萧索,安安静静的像是一座空城,唯有城主府,灯火通明,格格不入的嵌在夜里。
“谢将军!”
谢方寒刚下马,就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项传升从阴影中走出,看着谢方寒面露焦急,对着她行了一个大礼。
“您快去制止一下晏清殿下吧。”
制止?
“怎么回事?”谢方寒连忙问道。
项传升脸色难看,“一言难尽,您亲眼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谢方寒把缰绳甩给门口的卫兵,自己快步的走向后府。
离着颇远的时候,谢方寒就听到了后府里传来断断续续啜泣的声音。
晏瑜棠哭了?
谢方寒加快脚步,一把推开了后府的门。
院子里架满了火把,每一柱火把前都跪着一名侍从身边则跟着一个暗卫。
审讯现场?
“怎么……回事?”她的话没有问完,迎面就对上了赵为之。
气若悬丝的赵为之。
他跪在后院的正中间,只着一身里衣,上面尽是斑驳的血迹。
她抬头诧异的看向主位上坐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