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的三个人在交锋,下面的局面也是暗潮汹涌。
魏南雁一杯茶没有喝完,“瓜”已经吃了五六个了,什么这家公子和那家小姐暗度陈仓,那个少爷和这个少爷因为一个青楼女子大打出手……
这一圈听下来,全是些荒唐事。
大晏若是交到这些人手里,真的还会有以后么?
魏南雁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捧着茶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今天这场鸿门宴还有的磨啊。
主位上的三个人在三公主说完那句话后就没了交流。
谢方寒尽职尽责的当好背景板,安安静静的站在晏瑜棠的背后。
倒不是怕晏瑜棠找她算账。
要算也是等到宴会结束四下无人的时候单独算。
她只是有些担忧。
三公主突然整这么一园子人,说是带晏瑜葭认认人,实际上想要干什么谁也不得而知,现在两方人算是彻底撕开脸皮了,三公主能做出什么都不会让人吃惊。
安全起见,她还是守在晏瑜棠身边比较好。
“小生来晚了,还请三位殿下恕罪。”
谢方寒看着站在下方的人眯了眯眼。
这个人刚刚进场的时候谢方寒就注意到了,别的人进场都是第一时间寻找自己的朋友,找座位,只有他,目不斜视,对着主座直接迈了步子。
目的十分明确。
“原来是项解元,时间还未到,解元不必多礼。”三公主柔柔的出声,听着倒是不算刺耳。
项解元微微弯身,语气不卑不亢:“承蒙殿下抬爱。”
谢方寒一直在注意这个人,越看越觉得矛盾。
他不曾行大礼,说话也并无谄媚,看着有几分风骨,可谢方寒注意到他眼神和肢体上间断的担忧和僵硬。
他在怕什么?
在谢方寒打量那人的时候,三公主已经把项解元的“事迹”一一转述给了晏瑜棠和晏瑜葭。
谢方寒听了一耳朵,什么“大晏最年轻的解元”、“皓月会诗词第一人”、“文承院最年轻的编撰”。
按照古人的标准,二十出头的年岁有这些成就听着确实挺辉煌的。
谢方寒还在心里暗自点头,三公主的话头却突然转到了她身上。
“当然,这和谢将军是比不了的。”
听语气仿佛就是随口提了一句,但是谢方寒注意到项解元的身体又僵了一下,攥着折扇的手微微的发着力。
这个时候她再不清楚这个解元是干嘛来的她也不用混了。
肯定是三公主和她说了什么,挑起了她对自己的不满,然后想要借着这个场子落落她的脸面。
果不其然,项解元在三公主说完后便开了口:“素闻谢将军文武双全,小生一介读书人,自知武力比不上将军,不知可否请将军以文赐教?”
读书人就是会说话,谢方寒在心里感慨,看看这说的,把她架的那么高,她要是不答应,那就是看不起读书人啊。
对面既然亮招子了,谢方寒也不好不接,她没有拒绝,而是反问道:“我看在场的有不少都是文学大家的公子,项解元既然要请教文学,为何偏选本将?”
项解元闻言下意识的抬头,谢方寒看的清楚,那视线是对着三公主去的,大抵是没想到谢方寒还有这么一问,整个人慌了神,不过他反应也是快,只一眼又立即低下头,置地铿锵的回道:“小生仰慕晏清殿下已久,虽陛下已下旨赐婚,但小生还是斗胆想要与大人较量一二。”
……
原来在这等着她。
当着两位当事人和这么多吃瓜群众的面说“仰慕”,真该夸他一声胆大。
这么多人在场谢方寒若是处理的不好,怕是会落人口舌,三公主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吧,最好是她暴怒之下直接动手伤人,估计第二天西京的大街小巷就要传遍她的“事迹”。
谢方寒从后面走出,轻身跳下台子,对着项解元抱拳行了一个武将礼,朗声对他说道:“项解元不必自谦,文学切磋哪谈得上较量,也多谢项解元给本将这个机会,得以证明本将配得上晏清殿下。”
项解元这几句话确实让人恼火不已,古人重名声,项解元这么“坦然”,虽然有些不妥,但是大面上无碍,因为他本身就在一个弱势的位置。
以弱战强,本身就会让人下意识的偏向弱。
反倒是谢方寒这个身处高位的人,一旦处理不好,损失的可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可惜啊,她不是古人,不在乎名声,他既然用晏瑜棠做噱头,那她就把晏瑜棠往上捧,把自己往下降,她知道西京有不少人都在替她这个皇家女婿可惜,还有人觉得是皇室耽误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