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方寒小时候上课的时候,仗着“童言无忌”经常把教他兵法的师父怼的恨不得打他手板。
事实上她师父也确实那么干了。
先生说她过于“兵行险招”,谢方寒当时觉得他就是说不过自己给自己找面子,直到今天她真的要上战场……
“胡闹!”荆不凡黑着脸,声音大到谢方寒捂住了耳朵。
“哪有这种打法。”他黑着脸又补了一句。
谢方寒叹了一口气,指了指桌上的战略地图,认真的道:“也不是我想这么干,我也想安安稳稳的先到北境,但是时间不等人啊,朝中有人和大越勾结,我们带着这么多粮草,等到了北境,大越早就安排好了,到时候在打起来可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
荆不凡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可嘴上还是道:“打仗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谢方寒“我知道不是,但是如果能很快的结束,干嘛非要拖上那么久,劳民伤财不说,将士们还要白白丢了性命。”
“这……”荆不凡死皱着眉头,似乎有些动摇。
谢方寒趁机打出最后一球:“我们现在可还有十七座城在大越手里,他们本来是想换粮食,应该不会动城里百姓的性命,但是若是让他们知道了我们要开战,那城里百姓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大越人生性嗜杀好斗,往前数个几十年也不是没有过屠城这种事,荆不凡听到这再也不坚持了。
荆不凡:“你说得对!消息若是传了过去大越为了示威也好还是为了泄愤,肯定不会一点动作没有。”
谢方寒连忙道:“所以我们要先下手为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荆不凡看了她一眼,郑重的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她想也不想的拒绝,看着荆不凡再度开始变黑的脸色,她连忙解释道:“三十万粮草不是个小数目,我担心西京里有人还想对它们做手脚,你必须留下,保证这些粮草能安全的送到北境。”
俗话说“两军开战,粮草先行”,荆不凡是上个战场的人,他明白这个道理。
荆不凡自然明白谢方寒的意思,若是别人这么提出来他肯定二话不说让他快马赶去北境,可这人是谢方寒,老将军唯一的血脉……
谢方寒:“战场无父子。”
荆不凡猛地抬头,看着一脸了然的谢方寒,神情从惊讶慢慢收敛到严肃。
“好。”
谢方寒听到他这么说。
距离征北军离开西京已经过了五天,身处皇宫的晏瑜棠收到了来自北边的第一条消息。
晏瑜棠盯着那张不大的字条看了许久,久到暗卫都忍不住要出声,晏瑜棠才有了反应。
“让魏南雁进宫。”她吩咐道。
暗卫:“是。”
暗卫领命退下后,晏瑜棠将手里的字条收到了一旁的书页里,起身唤来明星:“更衣,我要去前殿见父皇。”
晏瑜棠进到甘露殿时晏皇正在收拾棋盘。
她很自然的上前,无声的分开棋盘上黑白的棋子。
“小五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晏皇语气淡淡,却难得带着一分笑意。
“来向父皇借人。”晏瑜棠一点弯都不绕。
晏皇也不恼,招呼着晏瑜棠坐下:“来来来,陪朕下盘棋。”
晏瑜棠从容的坐下,落子,一炷香的功夫后,晏瑜棠放下了手里的棋子。
晏瑜棠:“是女儿输了。”
晏皇皱了皱眉头:“看你这孩子挺聪明的,怎么棋下的这么烂。”
晏瑜棠轻轻的笑笑:“每个人擅长的东西都不一样,父皇喜欢下棋,等谢方寒回来让她陪你下。”
晏瑜棠神色如常,十分自然的提到了那个名字。
倒是晏皇在听到“谢方寒”三个字后抬头不咸不淡的看了晏瑜棠一样。
“朕就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原来是为了他来的。”晏皇敛了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
“儿臣刚刚就说过了,今天来是向父皇借人的。”晏瑜棠一本正经的回答,听得晏皇直哼哼。
晏皇:“你们两个,哼,一个带走了朕的粮草,一个今天又来和朕要人,你们当朕这里是什么了?”
晏皇话说的虽然重,但是语气任谁听也听不出有生气的意思,晏瑜棠来不及深想,继续“耿直”的回道:“儿臣是父皇的女儿,自然要为父皇分忧,大军刚刚开拔不过五日,西京中就已经有人准备把手伸向那三十万粮草,儿臣要人也是为保那批粮草的安全。”
晏皇听完只是半阖着眼睛,让人看不出内里的情绪。
晏瑜棠面上虽然没有变化,心里却是有些焦急了起来,西京的水太深了,哪怕她现在手里的人都是好手,但是终究人数有限,如果晏皇这边行不通,那她只能去见一下谢明远了。
打定主意后,她的“底气”也足了一些,在心里算了一下时间,估摸着魏南雁现在应该已经进了宫,便开口准备退下。
“父皇……”
“晏鬼。”
几乎是在她开口的同一时间,晏皇开口叫了一个名字。
“陛下。”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她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
幸好她“习惯”了这种出场方式,否则刚刚她怕是要失了礼仪。
话又说回来,这些暗卫为什么都喜欢这么出场?
晏皇抬手,一直侯在后面的大太监手脚麻利递上了一块金牌,晏皇握住金牌,抬头看向晏瑜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