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百里镇北三十年,在大晏百姓的心目中地位崇高,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盏茶的功夫,门口就跪了一大片。
吱……
厚重的城门从内部被拉开,一小队人马匆匆的跑到谢方寒的面前,为首的内侍尖着嗓子高声道:“陛下听闻此事在朝上震怒,请谢小公子速速随我入宫。”
谢方寒闻言,这才放下鼓槌,随手在自己的外衣上抹了抹手上的血,抓起胡伯手上的状纸,转身向皇宫内走去。
大门在她的身后缓缓的关上,谢方寒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殿,缓缓调整着呼吸。
朝堂未散,整个早朝因为谢方寒的登闻鼓被迫中止。
谢方寒捧着状纸一步一步的走到九阶玉梯下,直直的跪了下去。
“草民谢方寒,参见圣上。”
……
“殿下!谢公子出事了。”
晏瑜棠正在书房里看书,冷不丁就听到暗处传来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她放下书看向房顶。
“殿下!殿下!”还未听到回答,外面又传来明月的呼声。
晏瑜棠顾不得其他,连忙起身走向门口,明月一向冷静自持,这么多年不曾见她失态,能让她这般,肯定是出了大事。
晏瑜棠有种预感,明月说的事,肯定和刚刚暗卫提到的是同一件事。
“怎么回事?”晏瑜棠拉开门,就看到明月一路小跑正穿过回廊。
“殿下!”明月快速的喘了几口气,连忙道:“谢小公子敲响了宫门外的登闻鼓,说是卫老将军被匪人袭击,生死不明!刚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陛下递了状纸。”
“递状纸?”晏瑜棠眉头深锁,半晌才吩咐道:“多安排些人出去打探消息,一有什么事,马上回来告诉我!”
“是!”明月领命,连忙退下。
晏瑜棠回到书房,考虑片刻,叫来暗卫开始吩咐。
大殿上,不少大臣看着谢方寒这“一身”的血,开始小声嘀咕。
沾着她的血的状纸被内侍总管递到了晏皇的案上。
晏皇的视线落在状纸上,片刻后,拍案而起,大呼道:“混账!”
天子大怒,群臣连忙伏地高呼息怒。
“息怒?你们让朕怎么息怒!朕亲封的大将军生死未卜,下手的竟然是军匪!而这么大的一件事,竟然是靠着敲登闻鼓让朕知晓!”
“朕问你们!今日他若不敲这鼓,朕是不是要等着见到大将军的尸骨才知道这件事!”
晏皇的话回荡在大殿上,晏皇少时继位,在位近三十载,自登基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朝臣们不敢言,晏皇继续下令道:“传旨,命京郊大营速速调拨寻找大将军的踪迹,务必保证大将军的安全,大将军若有闪失,让周让提头来见我!”
“是……”
“不可!”谢方寒打断内侍的应话。
“大胆!竟敢打断陛下圣旨!”周围传来斥责声。
晏皇抬了抬手,看着下方的谢方寒问道:“有何不可?”
谢方寒直言不讳:“来传信的护军言明这伙军匪人数近千,武器装备无一不是精良,帝都范围内,能有这般实力的,除了护卫皇宫的禁军,便只有京郊大营。”
“你胡说!”一直不曾出声的大皇子突然开口,涨红了眼看着谢方寒。
大将军出事,京郊大营知晓还是不知晓,他舅舅都要受牵连,眼看紧要关头,没想到竟然生出这么大的事!
晏皇并未理会出口的大皇子,看着谢方寒继续问道:“那按照你的意思,是想让朕派出禁军?”
左相闻言连忙出声:“不可!陛下不可啊!禁军守卫皇宫,若是贸然派出,谁来保证陛下的安危!”
“是啊,陛下!”
“万万不可啊!”
“……”
谢方寒听着周围的反对声,高声道:“草民并无此意。”
“那你到底想要如何?”晏皇沉声再次问道。
“镇北军上将军成棋,年前带兵换防,目前正在帝都,请陛下下旨,准许上将军出兵寻找大将军。”谢方寒抬头直直的看着晏皇。
晏皇同样也在看谢方寒,殿中一时无声。
良久,先开口打破沉默的竟然是大皇子:“荒谬!你刚刚还说帝都只有禁军和京郊大营两方军备,现如今又扯出什么上将军,这算怎么一回事!”
谢方寒不动声色的挪开视线,目光看向一旁的大皇子,语气平淡的给他解释道:“上将军虽领兵换防,但是入帝都范围内的只有不过三百人,大军驻扎在京郊之外。”
大皇子还想说什么,谢方寒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周将军作为大皇子的舅舅,大皇子担心可以理解。或是大皇子想说周将军统领的京郊大营让近千镇北军潜入帝都,却丝毫没有察觉?”
大皇子沉默了。
再三犹豫,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他可以和谢方寒继续死角蛮缠下去,可不管输赢,京郊大营都不能插手这件事,人寻回了还好,若是寻不回,周让就完了。
晏皇默不作声的看着两人短暂的交锋,在大皇子彻底沉默后,开口下令:“准许上将军成棋搜查大将军下落,帝都臣民,尽力配合,不得有误!”
谢方寒以首叩地,高声呼道:“草民谢陛下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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