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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1 / 2)

凤阳想着她说这话时候的淡漠神情,突然觉得身上莫名的寒。

她猜不透那林良娣究竟过来做什么的。

刚开始她以为那林良娣是来套交情的,可待落了座一开口,便知她那是来者不善。

她打着来公主府取经的名义,吐出的话却句句含刺,含沙射影,句句大逆不道。

凤阳脸色难看的连连抚胸。

她暂不知那林良娣来的真正目的,可总归不是为了单单过来刺她难受的。

林苑回府后不久,晋滁就踏步进来,而她带出去的那些婆子则战战兢兢立在门外。

他进屋的时候她正在对着梳妆镜拆着发上的花簪,见他进来也未起身,依旧面色如常的对着铜镜搭理着乌发。

来的时候他心里本是有些沉重,亦有些生怒,可待见了她眉目如画的对镜梳妆的情形,那些情绪不知为何就突然散了大半,唯独剩下的便是自己心头过不去的那份难受罢了。

“何必去公主府寻凤阳的晦气?”

他缓步绕到她身后,伸手撩过她一缕乌发,任由那柔顺的发丝在指间穿梭。

原本给她梳理头发的婆子忙躬身退至一旁。

林苑拿过台上的梳子,低眸缓慢梳理发梢。

“我是虚心过去请教,并非寻她晦气。再说,与凤阳公主谈心,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局面?”

打磨光滑的铜镜映照着两人,一人神色平静,一人面色沉凝。

晋滁望着铜镜里那面容皎若明月的人,眉目间却是那般平静,他心下莫名突了下。

她表现的太平静了。

从昨夜洞房那刻起,她就这般犹如无风湖面般的平静无波。

无论言语,表情,还是情绪,皆平静的让他心慌。

他倒宁愿她哭她吵她闹,也好过这般让他琢磨不透的静,好似平静的表象下压着什么,着实令人难安。

“以后还是莫要讲这般的话了,你明知的,那些话实属不妥。”

他忍不住握了她单薄的肩,俯身过去与她贴面,透过铜镜深深看她:“阿苑,日后我们好好过。”

林苑梳发的动作顿住。

她缓慢的抬眸望向镜中,光滑的铜面清楚的映出两人的模样,依稀还是从前的轮廓,却早已不复从前。

他不是十八九岁时候的伯岐,她亦不是十六七岁时候的阿苑。

纵然此刻他们亲密依偎,仿佛这世间再恩爱无比的夫妻,可两颗心早已背道而驰,不可能再重归一条线路。

又如何能好好过?

“何不用那毒酒,一杯下去,直接将我毒哑了去。”

一句话,将他刚腾起的期望给击碎的七零八落。

他不愿与她吵闹的难看,正在深吸着气兀自平复情绪的时候,她已经放了梳子,挣开了他起了身。

“刘妈,过来帮忙铺床,我累了,想要歇会。”

翌日,晋滁前脚刚去上朝,林苑后脚就去了凤阳公主府。

凤阳面有青色。昨夜她半宿未睡好,梦里皆是一张七窍流血的脸,痛苦扭曲的对着她,不肯瞑目。

听到人禀报那林苑再次过来,她如何能想见,可太子的面她又不能不给,只得忍下万般不虞,将人请到待客花厅。

“说来,昔年家翁故去时,前朝的端慧皇太子还特意来府上吊唁过。犹记得,端慧皇太子高贵英飒,礼贤下士,谈吐温和有礼,已现明君之相。”

林苑抚着屋里那偌大的珊瑚盆景,回忆道:“对了,差点忘记了,当时端慧皇太子还是跟如今的太子殿下一道去了。大概谁也没想到,不顾两三年的光景,彼此的身份已颠倒的厉害。”

凤阳很想让她闭嘴,以免给她这公主府惹了祸端。

可她喉咙此刻却堵了物般,灼痛干涩的难受。

不敢拂太子脸面是一方面,可更多的却是她此时心底翻卷的汹涌情绪。

林苑的话,很难不让她想到,那年她儿刚被册立皇太子时候,那意气风发的模样。

那时,纵观满朝文武大臣,谁人不道太子□□?

却如昙花一现,不过几年的光景,就凄惨而亡。

而害他的人,踩着他的尸首,高高在上,风光无限。

半个时辰后,林苑方出了公主府,而此时凤阳跌坐在椅上,失神了好长时间。

纵是她百般安慰自己,那林良娣故意拿这些话刺她,是存着某种不明目的,可她不可避免的,却还是被那钻心的话扎的血肉模糊。

驸马这次长了记性,没敢轻易搭话,只识趣的给她按捏着肩背。心头却在咂摸,这林良娣莫不是真不想活了罢,这回竟堂而皇之的提了太子殿下。

晋滁听后面上未有过多的情绪,只是眸色愈发深不见底。

田喜试着说道:“要不奴才这就去公主府上传个话,让公主推脱说病了,近来不见客?”

晋滁掸了掸袖,沉声道:“不必。多派些护院跟着,那精通医术的婆子得寸步不离的随她身边,其他的莫管。”

田喜道:“奴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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