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叹:“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诸如怨与恨的情感,也会随之慢慢消淡的。逝去的已经无法挽回,既改变不了,那何不放眼将来。人总是要另寻希望的。”
“太子的确是托我来做说客,希望能规劝你一二。可如今见了你,倒好似见了同病相怜之人,倒是真心实意想要劝你几句。”
凤阳自嘲笑了声,而后看着她语重心长道:“你应看得出来,太子至今待你还有情,若你能抛开那些过往,迈了那坎往前走一步,等待你的必定是康庄大道。”
“你好好想想,是依从了太子,换得自己一生顺遂,也能为你家族谋些好处为好,还是继续抗拒着太子,最终消磨了他最后的那丝情分,让自己落得个下场凄惨,让家族也随之受罪的好。”
“我若是你,定会让自己过得容易些。人生苦短,自扰自苦又是何必。”
太子下了朝后,直接拜访凤阳公主府。
凤阳亲自将他迎入府内。
“她如何反应?”
凤阳从托盘里提起茶壶,给对方沏了杯茶。
“这事可急不得。太子想想,你那多少手段都轮番使上了,怀柔的用了,狠硬的也用了,她待你还不是不假辞色?”
凤阳道:“从前我与她素无交集,她难免就对我多了几分警惕与排斥。不过日后多与她接触几回,待熟稔些,相信她应也能听进去劝。”
晋滁本也料定她定不会轻易妥协,如今听得凤阳果真这般说来,倒也不觉得意外,只是难掩失望罢了。
指腹抚着杯沿摩挲,他笑着道了句:“让姑母受累了。”
“自家姑侄何必说这些见外话。”
凤阳道了声。喝口茶后,迟疑着道:“近来驸马与我说了些外头的闲言碎语……太子也知的,驸马他就愿意流连那些三教九流之地,难免就能听到些污言秽语来。”
晋滁当即反应到所谓闲言碎语是指什么。
凤阳见他骤然沉下的神色,只大概说了驸马常去的几个地方,便不再开口了。
第67章 看出什么来
数个模样打扮皆不打眼的汉子, 从镇南王府后门出来后,就迅速没入市井,分散去了京城内的酒肆赌坊勾栏院等三教九流之地。
入夜, 府上的后门再次打开, 外头进来的人悄无声息的去了后殿。
晋滁猛推开窗屉,让外头的深秋夜风扫来, 刮散些他内心几欲疯起的杀念。
殿外夜色浓重, 月影移墙。
对面厢房已早早熄了灯,昏昏暗暗的一片,不见温暖氤氲的灯光,也不见窗边倒映的清瘦剪影。
案上红灯摇曳,晃动在他那情绪不明的面容上, 照的他侧边脸上一片残红。
“碎嘴的还有那忠勇侯府的人?”
太子冷不丁的沉声发问, 却让田喜心头猛地一跳。
饶是这话里的语气没有太多情绪,可他主子既然单独将人挑出来, 那就意味着不想善罢甘休了。
“是忠勇侯府三房的庶五子。”
田喜低声回过话后就敛声屏气的立那。
果不其然, 他话刚落,就听太子冷笑了声。
“看来平日里,他们府上没少非议孤。否则, 也不会连区区个庶子, 都敢在外头对孤的私事指手画脚,张狂妄言。”
田喜愈发躬身, 没敢再应声。
朝中旧臣本就不受太子待见,偏有些人不懂收敛还不明智,戳了太子的心窝子却不自知。
瞎蹦跶的欢,殊不知这是在给自家铺着死路。
晋滁压着情绪的眸光方从对面那紧闭的厢房门窗上收回,转而看向身旁的田喜。
“这些流言蜚语, 你之前可有耳闻?”
田喜的头皮骤然一紧,惊得噗通声就跪下来。
“奴才,奴才是不知的。”
晋滁冷冷盯视着他。
田喜顶着那骇人目光,急急解释:“奴才这张脸,京城那些贵人们哪个不认得?远远见了奴才过来,各个嘴闭的就跟个葫芦似的,那些个腌臜话哪里敢让奴才听半耳朵?”
“真的?”
田喜忙道:“殿下明鉴,奴才待您忠心耿耿,断不敢欺瞒殿下半句,实在是不知外头那些……”
话未说完肩膀猛地一痛,却是被人给狠辣的踹了脚。
田喜嘶了声,却没敢痛呼,反应过来后就一骨碌爬起,战战兢兢的跪伏于地。
“田喜,你什么时候学会对孤撒谎了。”
“奴才……错了。”
田喜不敢再隐瞒,抖索着如实道:“奴才之前随殿下去教坊时,有那么几回因要嘱咐鸨母事情,就在教坊里耽搁了些时间。里头寻欢的客人大概是当奴才们都随着殿下离开了,遂就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有时候声大了,奴才难免就能隐约听到些……”
顶着上面愈发冷厉的目光,田喜只能硬着头皮接着道:“大多也是市井里流传谣传的那些话,譬如对夫人品头论足的,还有诋毁夫人德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