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
“他是我的向导兼司机,说起来,他也是做安全工作的。”
“他是警察同志?”
“唔,算是吧。”
曲主任问过之后,点点头:“好,我这就让人去问一下。”
白子慕喊住他,补充道:“你跟他说的时候,就说雷小川在你们这,他就知道了。”
多杰听到,狐疑道:“你不是叫罗加庆吗?”
白子慕:“出门在外,总是要多一手防备。”
多杰:“……你们汉人疑心真的多,你之前说的也都是骗我的吗?”
白子慕摇头道:“那倒没有,我家里确实是做生意的,而且除了珠宝行之外,还有成衣和百货。”
多杰听到他这么说,又高兴起来,点头赞同道:“难怪你刚开始不敢说全,原来你家里这么有钱。”
曲主任看了看多杰,欲言又止,扯着他袖子让这傻小子跟自己出来。
白子慕虽然和罗加庆关在一个房间里,但待遇多多少少有些不同。
罗加庆裹着被子睡在地上,他手上的绳子捆在房柱上结结实实,挣脱不开;白子慕也得了一条厚被子,不过这里没有床,他用几张椅子简单凑在一处拼了下,睡在上面。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的时候,曲主任就亲自过来了。
他在外面快步走着,袖子里的钥匙碰撞地叮当作响,一边走一边在小声问多杰几个人,他有心小声说话,但是多杰却不高兴地嚷起来:“……真的不是我们伤的人嘛!他们两边打得厉害,还出了车祸,我们看到去救了人,要不是我们,那个受伤的警察也送不到医院,流那么多血!”
“行啦,行啦,我知道了,你小声些——”
“你冤枉我!”
“……”
曲主任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白子慕已经穿戴妥当,正坐在那里。
曲主任有些尴尬,抬头看向白子慕的时候视线撞到一处,白子慕微微笑了一下,曲主任也连忙笑了下,颔首致歉:“核实过了,小雷同志,来来,都是自己人,出来慢慢聊。”
罗加庆急道:“你们给我一个电话,我打过去,也能证明自己身份!”
曲主任道:“那不行,受伤的警察同志说了,你的情况特殊,安心留在这里等两天,到时候有机会让你说话。”
罗加庆:“一天一碗粥,谁受得了啊!”
曲主任疑惑:“什么粥?”
多杰拦在中间,言语含糊道:“先出去嘛,出去再说,他可能是饿了,一会早饭给他送粥吃。”
早饭是在曲主任家里吃的,糌粑、油饼和包子摆了一桌,配着酥油茶随便吃到饱。
也是在吃饭的时候,白子慕问清楚了一些事。
昨天曲主任不放心,让多杰开车和自己跑了一趟医院,亲自见了那个受伤的人问了问。对方刚苏醒不久,也是心急如焚在找白子慕,曲主任一问,当即就把十一局的身份亮出来,一个电话打过去,不到半个小时上面就有回应。因为曲主任官职太小,一层层联络下来,反而耽误了更长时间,但总算证明了身份。
至于那天的车祸,几个人推敲之后也有了一点眉目。
和罗家交易的是一伙人,而另一伙则是多杰认识的——那是当地一伙挺出名的路匪,一帮歹徒专门蹲守在路边黑吃黑,而且胃口极大,很有可能是从罗加庆一进垭口就被他们盯上了,跟了一路,只为了打劫这只肥羊。
白子慕他们路过的不凑巧,撞到了一处,阴差阳错被多杰他们救了,还被带到了村落里。
……
白子慕问道:“多杰,你看到那些人的车队追上来,有没有抢走什么东西?像是皮箱,或者盒子一类的?”
多杰想了想,摇头道:“当时太乱,那几个路匪跑得比兔子还快,车子开去了郎卡的地界,找不到了。”他摸了摸下巴,幸灾乐祸道,“反正不管哪一个都不是好人嘛,让郎卡也烦恼一阵,别再跟我们抢生意做!”
曲主任很生气地说:“你们还说郎卡霸道不讲理,你看看你们现在,做的事岂不是跟郎卡一样吗?”
多杰不服气:“那怎么一样,我的心是好的。”
曲主任:“……”
曲主任不想理他,给白子慕盛了一碗粥,又问道:“对了小雷,你在医院的那个朋友醒了,他让我告诉你,安心在这里住着,他和上面联系了,过两天就来接你。”
白子慕低声跟他道谢,又问道:“曲主任,我能借电话用一下吗,我想给家里报个平安。”
曲主任笑呵呵道:“当然行,你算是问对人了,这一带只有我家里有电话。”
白子慕吃完碗里的粥之后,跟着过去打了电话。
他拨了雷东川的手机号,但是很奇怪,一直是盲音无法接听,他想了想,又拨打了另一个号码,响了两声之后,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接起来低沉道:“喂?”
白子慕握着话筒:“白爷爷,是我,子慕。”
电话那边慌乱了一下,像是碰翻了什么,紧跟着白老爷子的声音才颤声响起:“子慕?子慕真的是你吗,你现在在哪里,有没有事啊?”
白子慕道:“白爷爷,我现在很安全,出了一点小意外,我们被当地人救了,司机受了伤还在治疗……”他低声跟白老爷子汇报了情况,又问道,“爷爷,我不方便跟家里说,您跟我说一声吧,几天没联系了,我想给家里报个平安。还有,我好像联系不上我哥,他来找过您吗?”
白老爷子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是雷东川吧,他早就来找我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说你失联,一直闹到上面去,十一局的人我认识几个,查了一下才发现真的出事,你哥二话不说就去找你了,现在应该也在那边。”
白子慕愣了下:“您说,我哥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