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这才多少,一整块都没吃完。”
几次之后,再来喂零食,白子慕就装作很忙的样子,能躲就躲。
雷妈妈瞧见直乐,但也装没看到,由他们去了。
她也心疼白子慕,担心他年纪小,怕孩子忙一天饿着,雷东川这么投喂,有一半是她默许的。
雷妈妈和雷东川干活的时候,白子慕也有任务,就负责坐在一旁帮忙看数据单,另外还负责吃烤鱼片。
中午的时候,方启也过来了。
方启这几天也一直在忙,现在只有他会骑摩托车,外面有个急事都让他去跑一趟。方启也挺争气,学什么都挺快,戴上头盔的时候看着很酷,摘下来就是一个文弱书生,反差感强烈。
他来了之后,雷东川带他过去看了那辆偏三摩托车,对他道:“老方,你来试试,看看这车和你现在骑的这辆哪个顺手,年后给你挑一辆用。”
方启试了试,还行。
雷东川道:“我跟我妈商量了下,年后想在村里找几个年轻人一块去学开车,这样你们以后几个人一起出门互相也有个照应,我也放心,外面太乱了,不安全。”
方启:“……”
他觉得雷老大好像对“安全”两个字有误解。
他出去,别说在这一带,就是去十方镇和更远的地方,一提是从雷家村来的都很安全。
雷东川上次为了抓那个偷羊贼,带人一口气追到了十方镇,一战成名。现在外面的那些小混混一听到“雷家村”三个字,都退避三舍,压根不敢招惹,毕竟为了一头小羊羔都能追出几十里,这要是惹了雷家村的人,还不要来一群人讨公道?雷家村可从来不吃亏。
方启看着院子里新运来的偏三摩托车,若有所思,过了片刻转头问道:“年后有多少人去学开车?”
雷东川道:“我妈想以后多开几家店,打算超市自己配车,也方便一些,去的人应该不少,至少七八个人吧。”他想了想,顺便提了一句,“老方,你也跟着一起过去,顺便把驾证也拿了。”
方启疑惑道:“我有摩托车驾照……”
雷东川笑道:“不是这个,你去学个汽车驾照。”
方启惊讶:“还会再买汽车吗?”
“对啊,要不是我年龄不够,不允许开车上路,我都想跟着你们一块过去学个驾照了。”雷东川有点遗憾,咂咂嘴很快又看开了,乐道:“开车真的挺方便的,等过几年没准咱们能凑他一百来辆车,弄个车队,一定挺有意思。”
方启不解:“要那么多车干什么?”车子贵,买的时候价格不菲,维护保养也是一笔不菲开销。
“老方,你不觉得车队特别带劲儿吗?”雷东川胳膊搭在他肩上,笑道:“走南闯北,哪儿都能去,多好啊。”
方启内心震动。
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想的小了。
如果按雷老大这样的规划进行下去,用不到几年时间,百川超市就有如雨后春笋一般一个接一个出现在周边,从乡镇一直到东昌市,再扩散到周边几个市,乃至整个省——他们只要在这里站稳脚跟,就永远具有向外拼搏的底气,到时候整个华北、华中,都是可以去的地方。
走南闯北,哪里都能去。
这句话,让方启喉结下意识滚动一下,他心里模糊有一个想法,但是他很快又惭愧起来,觉得自己始终跟不上雷东川的脚步,对方已经在细化具体方案了,粗中有细,良将之才。
但是不管如何,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在此刻,方启坚定的认为百川超市以后一定不会止步于此。
方启心潮澎湃。
他嘴里叫的这声“老大”,喊得越来越顺了。
同一时间,琴岛市。
机电三厂的工人们换了统一的制服,正在操场上分了两队训练。
雷成竣和雷少骁兄弟俩正带着人在军训。
确切的说,是打扫卫生。
机电三厂环境堪忧,废纸垃圾随处可见,用雷爸爸的话说就是,如果一个人连他的工作环境都不负责,怎么能为这份儿工作负责。就为了这句话,把三厂的工人都叫来好好上了一堂教育课,雷爸爸说得再好也没什么用处,工人们常年如此,不痛不痒,雷爸爸瞧着厂子里风气乌烟瘴气的,想起前两年吃过的教训,没心软,趁着年前还有两三天时间,停工打扫卫生。
雷爸爸也是被逼无奈,两个厂子磨合起来,很是麻烦,双子电器厂他亲自带了六年,大家已经爱厂如家,形成了很多习惯,如果不给新厂子的工人立下规矩,怕是以前的老工人们也要有些微词。
雷成竣已经带过一次这样的军训了,对付那些想混日子的老油条非常有经验,只有了半天,就立了规矩。
但凡不听话的,被他一个个点出来,单独组成一队带去跑步,其余剩下的人,被雷少骁带队去打扫厂内卫生。
两队人的军训人员不同,内容也不同,三厂那些刺头虽然面上不说,但心里多少有些不服气。
雷成竣全程在一旁陪同跑步,调整他们的步伐和气息,身姿笔挺,如同他的人一样严谨,任整队人目光落在他身上也找不出一丁点可以挑剔的来。
雷成竣带他们围着厂子跑了十圈,口号喊的也是墙壁上粉刷得有些颜色剥落的字体,他开口喊道:“机电三厂,永创辉煌!”
队伍里稀稀拉拉传来跟着喊的声音。
雷成竣提高声音:“标准在心,工艺在手!”
“标准在心,工艺在手——”
雷成竣带着他们跑步,一遍遍喊着口号,一队人围绕着机电三厂高大且有些破旧的厂房跑着,眼睛看着的是自己的厂子,嘴里喊的是厂子当年的口号。慢慢的喊的人多了起来,声音一点点变大,带着嘶哑声喊出了当年的话:“机电三厂,永创辉煌——!”
他们机电三厂,当年也是响当当的大厂,若不然,怎么会时隔这么久还能撑得住?如果他们真的不爱自己的厂子,又怎么会抗住一次次压力,不肯卖掉厂子,即便贫困潦倒也要一直守在这里?
一队人跑步,另一队人在打扫厂内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