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担心太太生气的男人。
“委屈我们少爷了。”蒲郁将手背贴在傅淮铮滚烫的面颊上。
停顿数秒,他含糊道:“也还好。”
蒲郁轻笑一声,“好了,我去给你做醒酒汤,你去椅子上坐。”
傅淮铮佯作无赖,“走不动了。”
“那就在这里待着。”蒲郁不想再啰嗦,这回定要把门关拢来,使了些力气去推人。
傅淮铮踉跄一步,手肘磕到壁柜角尖。蒲郁“呀”了一声,忙倾身去看,“有没有事?”
终于,傅淮铮不再压着门,却是一下逼近教蒲郁压着另一端的墙。
他一手抵在她耳旁,一手反捞门把。
门缓缓合拢之际,她不经意瞥见了路旁的车。
刹那间,那车疾驰而去。
蒲郁想说什么,可说不出来了。一双翡翠碰出细微声响。他的鼻尖贴着鬓角扫过来,触及她的鼻尖。
“可以么……”
“淮铮?”蒲郁不自在地侧过脸去,“你喝醉了。我是怀英啊。”
“我看得很清楚,远比你清楚。”他低喃,好似满腔柔情都落在了她脸上。沿着额头,落在眼睛上,还未停下来。
底下在较劲,他一一掰开她攥于手心的指节,贯入指缝。
温柔不是本色,他从来是清冷傲气的。
“可你看不到我,对不对?”这份傲气在她面前不值一提。
车当着电车光照轧过轨道,吴祖清忽然觉得这像是落荒而逃。他打方向盘调头,车宛如离弦之箭,猛地扎在了张记门口。惯力让他晃了一下,还未稳住重心便推门下车。
张记的门没上锁,吴祖清跟着光亮走上楼。
“怀英?”男人的声音自会客厅传来。
双方都察觉到不可视的敌意,纷纷掏枪上膛。
这时,蒲郁端着汤蛊从背向的厨房走上来。汤险些洒出来,她急切道:“你们这是作甚!”
一个在门厅处,一个在沙发后,持枪而对。
“把枪放下!”
吴祖清似听不见,对傅淮铮道:“看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枪快。”
淮铮之所以离开航校,正是因为受伤落疾。他的速度、准确度不可能比得过二哥。
蒲郁蓦地冲进会客厅横在他们之间。背对傅淮铮,袒护谁的意思很明显。汤蛊落地,在绒毯上滚出狰狞的痕迹。
吴祖清笑了,“小郁。”
“二哥,何必如此呢。”
傅淮铮让枪口锚点偏离蒲郁的肩膀,一瞬不瞬地指着吴祖清,“怀英,这位可是重点调查对象。宁杀,不能错过。”
“还没有确证不是吗?”蒲郁几乎在喊,“你们都把枪放下!”
他们仍纹丝不动。
“好。”蒲郁迅速从袖口摸出一把小刀,对着自己的脖颈,“看谁快。”
皆慌了神,可一下瞬怒意更盛——这人竟为对方做到如此地步。
吴祖清神情晦暗不明。
而傅淮铮更是阴恻恻道:“怀英,这样就没道理了。”
蒲郁冷然道:“有道理没道理不是我说了算,你们放下枪,有话坐下来谈。”
枪绕指尖转了半圈,掉到地上。吴祖清半举双手,“可以了罢。”
傅淮铮只得放下枪。
在蒲郁收刀之际,吴祖清欲摸出另一把枪,而傅淮铮同样欲拿起枪。
“够了!把枪丢出来!”蒲郁抬手之快,锋利刀刃在脖颈划出血丝。
几把枪悉数落在蒲郁周围,可这二人并不是没辙了,一个大步跨入,一个从沙发背跃出。
“是你吧?”傅淮铮攥住吴祖清的领口,“日本人给了你什么好处——”
吴祖清一个下勾拳朝傅淮铮腹部打去,“假公济私。”
傅淮铮踉跄半步,翡翠挂坠从衬衫领口腾起。刺眼极了。
吴祖清还要下狠劲给一拳,却听“砰——”
两相看过去。
子弹向下贯穿绒毯,蒲郁咬牙切齿道:“收手!”手覆上小腹,又道,“都想暴露是吗?全玩完儿好了!”
吴祖清怔了下,丢开傅淮铮的臂膀,缓缓走上前,“小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