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我再跑两圈。”
孟新辞站了起来,甩甩胳膊和腿又回到了赛道上。
到家以后换鞋孟新辞才发现,自己的运动鞋已经脱胶。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鞋子,平时穿穿耗能凑合,这段时间运动量那么大,肯定伤鞋子。脱胶再正常不过,可问题是什么时候脱胶的呢?
孟新辞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耳朵都能听得到心跳。
是白天上课的时候吗?还是傍晚练跑步那会?要是在学校里就脱胶了,那田径场上那么多人,是不是被看到了?何昊帆看到了吗?
可是跑步那会跑得挺快的啊,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愿吧,但愿是放学都出校门追公交车的时候才脱胶的。
万均修做好饭,招呼孟新辞拿碗筷。半天都没见孟新辞动,转着轮椅出来看到孟新辞做地板上不知道在干嘛。
他绕到孟新辞前面才看清楚,小孩抱着运动鞋低着头在粘鞋底,这会都已经粘好了,在用力捏着鞋子固定胶水。
“鞋子坏了么?”万均修低着头问。
孟新辞没抬头,“嗯,脱胶了,最近老是跑步有点费鞋子。”
“先吃饭吧,明天去买双新的。”
孟新辞抬起头来,眼睛亮亮的,现在已经是大孩子了,不经意间的眼神已经不像小的时候那样纯真可爱,有一种早熟的坚韧。
“不用,还能穿,过段时间再买,反正马上过年了,也要买新衣服新鞋子的。”
他把鞋子拎起来放到鞋架上,进厨房洗手拿碗筷,替万均修戴上助力手套准备吃饭。
晚上出门摆摊的时候,万均修好像一直都在愣神,李姐好几次和他聊天,他都在发呆。
李姐以为他身体不舒服,担心地问他:“小万啊,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前两天气温骤降,万均修在摊位上痉挛过一次,两条腿抖得像筛糠一样。差点没摔到轮椅下去,还是李姐紧紧地压着他的腿又出声叫来另一位摊主扶着他才能稳稳坐在轮椅上。
打哪以后万均修就总是看着没太大精神,病恹恹的样子,李姐差点没母爱泛滥。
“没有,我好着呢。”万均修回过神来,转头和李姐说:“姐,你能不能帮我看一晚摊位,再帮我叫辆车。”
李姐点点头,疑惑地问他:“行是行,这两天天气不好,夜市没多少人。可是这么晚了,马上九点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联博广场,买鞋。”
孟新辞经过前几天那档子事情,又重新变回乖乖仔的样子,甚至越发乖巧。在没上初中以前,孟新辞本就懂事,很少会要求什么。可是要是真的需要也会和万均修讲,只要不过分万均修从未拒绝过。
可是现在连鞋子坏了,孟新辞都没有和万均修说想要一双新鞋。
越是这样,万均修越觉得难受。
以前不知道孟新辞到底在什么样的学校里学习生活,现在知道了,就算孟新辞不开口,万均修也很难装作看不到。
不好形容这是什么心情,万均修就是觉得难受。
从小的教育和后面从军的经历,让万均修变成了一个含蓄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所有的情绪在他这里都是静默含蓄的。
静默的、温柔的对待所有人或物。许多深沉而浓烈的感情就算想要表达出来,就算声带拦不住,也会被这份含蓄的感情堵在嗓子眼。
这些含蓄内敛的感情,都化作温柔的实际行动,就像现在这样,临着商场关门,也想要给孟新辞买一双好鞋。
他已经过了话多的时候,甚至偶尔控制不住表达出来了,也觉得矫情和别扭。对孟新辞的关心,已经变成了条件反射,这种力量散布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这具平日里沉寂如一潭死水的身体,但凡沾到孟新辞三个字,哪怕是再难,也想挣扎着为孟新辞做点什么。
小孩睡前可以捧到他面前,可以笑着和他说明天穿着新鞋去学校吧。
这种感情,绝对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战友托孤,更不是万均修父爱泛滥。至于是什么,万均修说不清楚,也不想去深究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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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二点前还有一章,昨晚回到酒店太晚了,没来得及修。今天两章补上,希望各位收收小皮鞭和小银针呜呜呜呜呜呜感谢在2020-12-19 23:52:02~2020-12-21 17:22: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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