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哒!”甘甜一高兴,大庭广众之下就亲了一下嬴九歌的脸颊——这在开放的修仙界不算什么,在民风生猛的交州夷民聚居区就更是如此了。
“不是真的!阿妹不要被臭男人骗啦!”之前的小姐姐们还没走,笑着给了合眼缘的小妹妹最后一个忠告:“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阿妹千万不要被骗啦!阿妹也不要吊在一棵树上,阿妹这样好看,到时候爬窗户的阿哥要多少有多少哩!”
说着,她们以乡音唱着甘甜不太懂的山歌笑着离开了。
又飒又美又生猛的一群夷民姐姐呢!
甘甜看看嬴九歌,忽然笑了起来:“听起来很有道理呢…对了,听说交州夷民有‘走婚’的传统,这是真的吗?听起来好有意思啊…你有没有亲眼见过?有没有爬过小姐姐的窗户啊?”
嬴九歌知道甘甜这是在玩笑,根本不回答这个…甘甜却来劲了,笑眯眯道:“今天回家去,我给阿哥留一扇窗户,阿哥也来爬我家的窗户好不好?”
爬窗户是有隐喻的!嬴九歌因为甘甜这句话几乎进退不得——他明知道她只是借着刚才的话开玩笑,但还是忍不住去想,若是真的呢?她让他去爬她的窗户,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甘甜本来真的只是玩笑,但意识到嬴九歌真的在考虑这件事时,她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你该不会…呀!嬴九歌!你在想什么呀!”
嬴九歌反而奇怪地看她:“想什么…有问题?”
修仙界确实很开放,这种事上的观念十分接近甘甜上辈子生活的现代社会。即,大家认可这种事不能乱来,但如果是相爱的男女朋友,发生这种事就再正常不过了,即使两人最终没能走到一起。或许存在连这也看不过眼的人,但这种人往往不会公开发表这类意见,因为这已经是确确实实的‘少数派’和‘政治不正确’了。
甘甜的思维一下也被嬴九歌带偏了,两人回到小舟之上,要转到交州另一个地方围观一场原汁原味的交州祭祀仪式。这个时候她还忍不住想嬴九歌的回答,这是更进一步的暗示?又或者和她一样也是玩笑话?
烦躁的甘甜干脆瞪着嬴九歌:“你来爬窗户啊!没有允许进入云梦泽仙宫?想都不要想哦!而且是我的仙女池的话,禁制更厉害,有不速之客来到的话,警报会在爹爹那儿响起。”
说到这里,甘甜想起了这两天甘澄的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看着嬴九歌叹了一口气:“你信我,被我爹爹抓住了,他真的会打死你的!”
“啊…这个我倒是信。”说的人是开玩笑,回答的人却是真相信了。
交州湿热,即使南北都已经秋末了,这里依旧是盛夏炎炎的样子。嬴九歌不像平常一样衣衫齐整,而是穿了迁居交州的中原人特色的衣裳,不穿里衣,只一件袍子和裤子,而这袍子还颇为宽绰,衣襟微敞。
此时与甘甜相护亲昵,敞开的更多了一些,甘甜轻柔的呼吸扑在胸口,没有衣襟阻挡,直接烫在了皮肤上,让嬴九歌一下绷紧了上身——想要解决他现在的‘窘境’,只要轻轻推开甘甜,让她调整一下坐姿就好。但就是这样的简单的事,他迟迟不能做。
这也算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甘甜靠在嬴九歌怀中,热恋中的人倒是不怕热。她伸出两只手握住了嬴九歌的一只右手,低声说胡话:“放心罢,我不会让爹爹打死阿哥的,我那么喜欢阿哥,怎么会让爹爹打死呢?爹爹若说要打死阿哥,我就对爹爹说,阿哥死了我也没法活了!爹爹那么爱我,就不会打阿哥了。”
明知道是胡话,嬴九歌却是陪她胡天胡地,又入了痴道:“若你爹还是要打死我,然后再给你寻阿哥怎么办?”
甘甜眨了眨比星星闪亮的眼睛,专注地与嬴九歌四目相接,仿佛说的那胡话是真的一样:“如果那是真的,我就对爹爹说,我怀了阿哥的孩子了,怎么能让小外孙没有父亲?”
“胡话!”这下连嬴九歌都笑了:“哪里来的孩子?”
说着去亲甘甜的眼睑,温柔的不可思议。
“假的呀!就说早就和阿哥珠胎暗结了,有什么关系?”甘甜也是张口就来。
“这如何能骗过你爹?”对于一个修仙者来说,看一个男女元阳/元阴还在不在,这其实挺难的,更多只是凭经验做判断而已(毕竟这个世界的修仙界元阳、元阴什么的和修行无关,少了之后也不会从表面上体现出来)。但看一个女子是不是有孩子了,这却是轻而易举的!
肚子里是不是多了一个小生命,这对于修仙者来说几乎是指路明灯一样扎眼的存在,不存在感觉不到!
嬴九歌爱怜地摸了摸甘甜的额头,又低下头亲吻她,低声道:“假的真不了,不如阿妹与阿哥来真的,真的‘珠胎暗结’了就什么都好了。”
嬴九歌其实对孩子没有太多想法,他现在的年纪也很难会想考虑这些,说这个时候只是觉得真的有个孩子,大概就能立刻准备婚礼了…这倒是很好。
“说的容易!孩子生下来阿哥养吗?”亲一下、两下、五下、八下…无数下。
停在船上亲吻,仿佛是一对爱情的水鸟在湖面互相梳理羽毛,然后引吭鸣叫。过了好一会儿,趁着甘甜换气的功夫,嬴九歌才道:“我来养就是了!”
在面对甘甜的时候,嬴九歌真的什么样的承诺都敢许,什么样的话都敢说。而这真不是情浓时说说,过后就忘的。只要甘甜真的开口,那些昏天暗地的胡话,嬴九歌可以一个不落地去一一完成。
看着是胡话,背后却是一颗真的不能更真的真心!
第191章
船泊到了又一处小码头时,天色已经有一些迟了。但对交州非常熟悉的嬴九歌却道:“不迟,刚刚好。”
一顿饭之后,恰好是甘甜期待的交州‘原汁原味’祭祀仪式!
嬴九歌带甘甜去吃蛇羹,甘甜虽然很想尝尝这种从未品尝过的交州生猛佳肴,一开始也想的很好,嬴九歌带她去吃蛇羹她一点儿不带犹豫的,兴致勃勃地就道:“去吃蛇羹?好啊好啊,听说很好吃呢!”
真的坐到桌边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怂了,想起了上辈子很多关于蛇的灵异片、灾难片,一下子胆子就泄的差不多了…觉得之前连声不迭地‘好啊好啊’完全就是脑子里进的水,这会儿只想从眼眶里流出来,成为悔恨的泪水。
见甘甜露出为难的表情,嬴九歌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甘甜吃鸡鸭鱼什么的都不吃头首,因为觉得可怖。另外,海里的大虾、螃蟹她也不吃(除非有人把白肉剥出来),也是因为觉得只看外表非常可怖,根本下不了筷子。
她这样的人此时吃不得蛇羹,看到白花花的蛇羹接受不来,也不是稀奇事。
嬴九歌从来不会为难甘甜,只让店家烹饪了别的菜蔬并甜品来…说真的,甘甜很是松了口气,虽然大家都说要敢于尝试以前不敢尝试的,走出原本的舒适圈,但如果是吃的方面的话,她还是不太想做什么挑战。
保持原状做一条快乐的咸鱼也没什么不好的。
随便吃了一点食物,嬴九歌就带着甘甜去围观‘祭祀仪式’的最佳旁观席——其实这种祭祀仪式往往十分严肃,哪有让人近前围观的地方!所以嬴九歌干脆买到了两个捧酒水的工作,到时候甘甜和他去捧祭祀时用的酒水就好。
这种祭祀仪式上的‘零工’还挺受欢迎的,很多人即使倒贴钱也愿意去,就是为了能挖祭祀仪式的墙角——一场正规祭祀仪式都是有一个目的的,凡人的祭祀仪式去求仙,仙人的祭祀仪式则是求己。
祭祀仪式反而比较像一场大型法术的施法,这种施法必然有灵力、灵气的浪费,靠得近的修仙者,甚至凡人,只要能应对得当,肯定是有不小好处的!
“我们又不是交州夷民,参加这样的夷民祭祀仪式真的可以吗?”甘甜还有一点点犹豫,觉得怪怪的。
但她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决定一场意识的祭司,以及仪式本身的流程,这才决定了一场仪式的性质!两个捧酒杯的‘临时工’换成是中原人实在是小菜一碟。事实上,除了他们之外,怕是还有其他汉人也买了名额。
“咦,是九歌?我就说是九歌啊!”忽然一个声音在甘甜和嬴九歌身后响起,甘甜回头去看,是两三个年轻人,和他们是一般年纪,应该还在仙府修行,或者像嬴九歌一样刚刚结束仙府修行。
那种‘新鲜人’的青涩感实在是太容易分辨出来了。
嬴九歌低声了几句,甘甜知道了,三人中中间一个是嬴九歌的表亲,也就是少司命熊圆圆娘家侄子熊婴。另外两个则像是跟班之流,嬴九歌都不记得名姓了,只有些眼熟。这也不是嬴九歌贵人多忘事,事实上他对人脸识别、记忆是很强的,但那是对重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