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色眼看就要下雨了,甘甜可不想淋雨!
等走的更近一些,甘甜才发现气氛有点儿不对。眨了眨眼:“我是来这里避雨哒!”
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之前的妇女最先反应过来,看了看周围,依旧是很严肃的样子:“小姐稍待些…里头,里头我家小、我家夫人正在生产,也实在是不巧,事出突然…”
本来是打算驱赶来人的,可真等到人过来了,妇女又说不出这话了。
来的突然的小姑娘看起来还不到豆蔻,不过是小孩子的样子,却是个罕见的美人胚子。
暗暗打量了几眼穿戴,头上并无什么首饰,而身上,一条石榴红罗裙,杭绢月白上襦,鹅黄色的对襟半臂用的是松江棉——这些都不特殊,在这锦绣地界中等人家的姑娘也能这样穿着。可是走近了才能看到布料上要么绣了花,要么纺织的时候就用上了精妙的工艺。
普普通通的料子却用这么好的工艺,不是不行,就是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张红儿,就是那妇女,眼皮跳了跳。她看到了小姑娘挎着的小包,也是松江棉的料子,上面绣着一只猫儿,活灵活现——但这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小包是抽口系带的,系带两端按理一般会打两个结,这是为了防着系带缩进去。
但眼前这个却是各缀了一颗珠子,指头大的珍珠,滚圆可爱,光泽喜人。张红儿见过世面,知道这样的珍珠一颗在市场上至少一千两银子!若是这样一对,一般无二,可能更贵!
可人家就拿来做这个?
甘甜抽了抽鼻子,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点了点头。然后气氛就变得沉默起来,主要是甘甜的江湖经验少,根本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说什么。
茫然地看看天,又低头盯了会儿脚尖。忽然破庙内传出一阵婴儿啼哭,也就是这时,天上砸下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很快下成了大雨。
原本站在破庙外的人也领着牲口过来,不过他们并没有靠近破庙正殿这边,而是去了破损地更厉害的后院。安置好了牲口这才躲到屋檐下,但也不进去。
张红儿这个时候也进去料理事务了,过了一会儿,用于生产的正殿清理了一番。这才有个小丫鬟出来道:“张大嫂说请小姐进去坐呢!”
甘甜心里犯嘀咕——说的好像是这里的主人一样!不过犯嘀咕归犯嘀咕,她还是走了进去。
现在都快深秋了,大晴天的时候还行,一旦遇上这种天气就有些寒气了。这么一会儿过去,她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已经起来了…正殿里面估计生了火,肯定是要去的啊!谁会和自己过不去!
整座破庙就是正殿这边保存的好一些——这倒是不多见,就甘甜所知的,这个世界的神庙只要能够盖起来,都是不缺供奉的。这间神庙这么破,只可能是原本的神庙搬地方了。
正殿中央生着火堆,旁边有新搭的一张小床,周围用布幔遮着,看不清楚里面。不过猜也知道,这就是那位生产的夫人了。
听到里面传来婴孩啼哭声,估计刚刚出生的婴儿也在里面。
周围忙前忙后的是这家的仆妇,大约有七八个,都听之前和她说话的妇女指挥。
这座破庙原本荒废了挺久,这会儿倒是打扫的不错。领她进来的小丫鬟给她端了个凳子…凳子上红漆很细腻,肯定不是破庙的东西。
“谢谢!”有干干净净的小凳子坐,肯定比干草堆或者破门板要好,甘甜非常认真地道了谢。
道谢完毕之后她才有些好奇地看向布幔方向——一般来说她是不会好奇这种事的,虽然荒郊野岭一大户人家夫人在这里生孩子挺奇怪的,但人人都有自己的为难事,萍水相逢又何必多问呢。
她又不是住海边,管得宽!
但…但今天的情况还有点儿不太一样。
真的生了孩子吗?
虽然之前闻到了一点点血腥味,但现在想想,又觉得血腥味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她也没见过几次血,所以说不出哪里不对,可就是有问题!
正在她暗暗思索的时候,破庙外又来人了!
来的一队人并不多,打头进来的是一两鬓斑白的男子,身后则是跟着两小厮、两婆子。以及一个一进来就低着头的青年男子,脸上有一块淤青,不知道是被谁打的。
众人一见打头的男子,纷纷呼‘老爷’。
所以是这位夫人的丈夫?甘甜心里暗暗点头。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男子显然没有注意到边上有个低着头烤火的小姑娘不是自家仆妇。直接开口道:“如何?”
“老爷,已经生了,是个小少爷!”张红儿觑着男子脸色,小心翼翼地说。
这就有点儿奇怪了,甘甜竖起了耳朵…按理来说,老来得子不应该很高兴吗?仆人说起这件事怎么一点儿不喜庆?母子平安,这是该讨赏的时候吧?
男子眉头紧锁,然后又松开了:“生的倒快!”
他特别带来的两个婆子正是稳婆,这边的人一赶回家报信他就领人过来了。按照一般妇人生产的速度来说,确实是太快了。
说了这一句,男子又将最后面的青年扯了出来,推倒在地:“三娘,你嘴硬不肯说没用,爹已经查过了!暗中与你交往的男子只有这孙秀才,事到如今你还不说真话?”
甘甜后知后觉…自己大概是卷入了一场家庭狗血剧,其中不只有未婚先孕这种刺激情节,还有才子佳人的老套戏码。
正在她考虑要不要一直路边吃瓜的时候,哐当一声!
是布幔中!那位刚刚生产完毕的姑娘显然体力很好,推开布幔,抱着襁褓裹着的孩子,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男子面前。
“爹!不是孙大哥!真不是孙大哥!女儿说过了,实不知这孩儿哪来的…女儿从未做过有辱门风之事!”
第2章
“爹!不是孙大哥!真不是孙大哥!女儿说过了,实不知这孩儿哪来的…女儿从未做过有辱门风之事!”
哦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