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即使还有某些难以打消的顾虑,也已经不吐不得,
“而是北狄王子,呼延勒。”
元坤帝微微一愣,随即听贺昭道出这个北狄王子,道出他扮成赵大人府上画师,甚至可能从北狄亲大昱的使团来访之际甚至更早,便开始谋划这一桩桩的怪事。
“……此人心性阴沉,轨迹小心,从未在公开场合露面。若非锦融府上侍女死后,崔参议提及赵大人府上画师有异,我原先也未将这二者联系起来。”
“朕听过这个呼延勒,”
元坤帝说着,抬起右手,扶着自己左半边肩膀。这伤口拉扯,着实有些吃不消,“听闻他是老北狄王掳去的大昱女子所生。想不到却非要站到呼延列那一边,对我大昱如此敌对。”
“……老北狄王当初毕竟战死,又是死在锦融之手,”贺昭说着,还是面不改色,“想来他一直记恨在心,才要置锦融于死地,更要加害皇上,意图陷大昱于内乱。若真得逞了,北狄往后要做何动作,恐怕不堪设想。”
“嗯。”
但这等恶计,光天化日直击他大昱国君,未免嚣张太过。
然而思忖之际,元坤帝发觉自己并未十分恼怒。这甚至让他自己都有些吃惊。
“皇上,”贺昭见皇帝不再多言,只是坐住不动,不知还在想着什么,自己已然按捺不住,“锦融还在外奔逃,太后娘娘……”太后根本就不听他说,只不停加派看守,“……下了懿旨,悬赏捉拿,生死不论。贺昭恳请皇上,务必撤回缉捕,”
又想到这里,他一瞬间又难以呼吸。她一个人,家不能回,处处追捕,白天只能躲藏,现在又是一个晚上,但能去哪里休息?有东西吃了么?难不难受?是不是饿着?冷不冷?
连崔彦祁都察觉出来那个画师的不对。而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若是能早杀了呼延勒,若是早杀了他,锦融又怎会被陷害至此。
几日下来,这些几乎要把他折磨疯了。他声音颤抖:“况且呼延勒,要是他先抓到她,皇上,那会不堪设想……”
元坤帝看贺昭这样子,面色青白交加,身躯微晃,却愈发面无表情。
“我知你是关心则乱,”
皇帝开口,口吻似乎有安抚,但话里的意思却不是那么回事,“但呼延勒的长相谁也没见过。没有明证,就只是捕风捉影,两国之间,又如何能摆上台面。而徐锦融这一遭,却已被众人看在眼里。我虽不愿信,也难免要有所怀疑。”
“可那不是她,”
贺昭震惊。这与他预想的不一样。他还以为上回北狄一战后,皇上对徐锦融的不喜,已经扭转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