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窗子,刚好能看到院子。
殿外。
雪花一片片悄无声息的落下,很快地上便覆了一层薄薄的白。
“真的下雪了。”阿妧喃喃的道。
大朵大朵的雪花纷纷扬扬飘落,月光落在雪地上,将天地间照得亮堂堂的。
“皇上,您小心些别着凉!”阿妧转过头来,才意识到赵峋将她裹得严实,他自己却穿得单薄。
她才想替赵峋拢一拢领子,不小心碰到他的后颈,却听到他轻轻闷哼一声。
阿妧忙凑过去看,只见他脖子后面,被抓出了三道新鲜血痕。
“皇、皇上——”阿妧立刻低头去看自己的手,只可能是她抓出来的。“妾身不是有意的,妾身这就去找药——”
赵峋捉住了她的手,拢在自己掌中。“熙昭仪可知错?”
“妾身错了,可您也有一半的错罢?”阿妧扁了扁嘴,委委屈屈的道:“妾身都哭了,您还不放开妾身。”
“这样的恩宠,别人还求不来。”赵峋戳了戳她鼓起的脸颊。
阿妧轻哼一声,道:“到了别的娘娘那儿,您怕是也这么说罢?”
见她罕见的闹闹脾气,吃吃醋,赵峋心中有些高兴的。
“熙昭仪,你就这么跟朕说话?”赵峋挑了挑眉,慢条斯理的将手探入大氅下。“看来是平素朕太纵着你了。”
在赵峋身边这么久,阿妧基本能判断他的态度,她知道赵峋并没有生气。
“是是,妾身并非出身高门,喜欢的话本也粗鄙,入不得皇上的眼。”她还是想弄清楚赵峋为何不悦,是不是因为自己,故意道:“您假意宠爱我些,我全都当真了。”
她说得半真半假,让赵峋只当她是使小性子。
“朕竟不知道,阿妧也是爱吃醋的。”赵峋如幽潭般的墨眸透着点点笑意,他握着她纤细的腰肢,在她耳边道:“放心,朕只对你这般。”
皇上待她的态度没变,阿妧松了口气,倒也不觉得失落。
雪落下本该还是悄无声息的,阿妧仿佛听到雪花片片堆积的声音。
可身后的这个怀抱,着实如火炉般暖和。
她闭上了眼,因为疲惫困倦,沉沉的睡了过去。
赵峋没有丝毫睡意,看着她恬淡的睡颜,神色愈发温柔。
他拥着她,心房像是被灌入暖流。
这种奇妙的感觉前所未有。
“阿妧,你是不同的。”
果然第二日一早,宫中已是一片白茫茫。
阿妧按时醒来,趴在床上笑眯眯的看着赵峋不得不提前起来,更衣准备上朝。
“皇上辛苦了。”阿妧舒适的裹着被子,那悠闲的模样听不出这话有多少诚意来。
赵峋瞪了她一眼,并没什么威慑力。
回过神来想想,他昨夜的行为确实有些冲动了,他不想承认自己昏了头竟有些吃醋。
“按时起来用早膳,别赖床到用午膳才起。”
赵峋说完,便带着崔海青走了。
皇上倒是生龙活虎精力极好,她还浑身难受着。
等他才离开,阿妧立刻叫人准备水沐浴。
***
距离贤妃派人找海棠已经过去两日,这日午膳过后,海棠寻着机会,借口替阿妧去取一盆水仙,去了花房的暖阁。
紫英正在这里等她。
“紫英姐姐,我能出来的时候不多。”海棠有些担心,轻声道:“自从出了紫菀的事,熙昭仪谨慎了许多。”
“知道妹妹忙,用不了多久。”说着,紫英笑盈盈的拉着她坐下。
顷刻间,海棠发觉到自己掌心竟被放了个分量不轻的金元宝。
“熙昭仪可是还有哪里不适,怎么常见太医去琢玉宫?”紫英似是不经意的问。
海棠摇了摇头,道:“昭仪娘娘得宠,自然想早些怀上皇嗣。刘太医亲自给熙昭仪开药调理身子,娘娘每日都喝药呢。”
“你们还要煎药,辛苦了。”紫英笑着点点头。
“都是太医院煎好了送来,我们是不必费事的。”海棠解释道。
看来昭仪娘娘猜的没错,贤妃的人想从药中下手。
“紫英姐姐,贤妃娘娘的身子可大安了?”海棠迟疑了片刻,问她。
紫英以为是海棠怕贤妃这个靠山不稳,特意强调:“娘娘的身子已经好了,否则也不会让我来找你。海棠,只要你肯忠心,娘娘是不会亏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