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有道目光,清冷又近乎温和的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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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妧因久在永寿宫,对宫中的其他地方不算熟悉,张嬷嬷吩咐了个小内侍带着她过去。
这次仍是她提着黑漆雕花的食盒,不疾不徐的走在甬路上。有宫人遇上她,偶尔会听到议论她的窃窃私语声,阿妧并不在意。
打听到皇上已经散了朝正在御书房批折子,阿妧稍稍松了口气。
等到了御书房门前时,阿妧发现在门前值守的正是昨日的内侍,只是不知道他的姓名。
阿妧上前告知了来意,很快崔海青走了出来。
正当阿妧以为崔海青是要拿走食盒时,没想到他却道:“阿妧姑娘,请进。”
“多谢崔总管。”阿妧面色平和的走进去,心中的惊讶没露出半分。
御书房阿妧还是头一次进来,她并不敢乱看,只垂眸看着自己鞋尖儿,脚步轻快的跟着崔海青到了里面。
“皇上万福。”阿妧蹲身行礼道:“太后娘娘命奴婢给您送参茶来。”
正在御案前批折子的赵峋这才抬起头,应了一声,仍是继续批折子。
阿妧揣度着赵峋的心思,心里有了主意。
“皇上请用。”见赵峋没有让崔海青动手,阿妧自己将参茶取了出来。她站到了离皇上三步之遥的地方,趁着赵峋放下折子的间隙,将参茶奉上。
这回她没去找托盘,只用双手捧着茶盏。
纤长白嫩的手指捧着碧绿色的茶盏,衬得那双柔荑如玉般莹润。
昨晚没觉得,今儿才发现她的手也格外好看。
赵峋这次接过了茶盏,尝了一口就放下了。
“回去罢,替朕向母后道谢。”
阿妧恭声应是,空着手走出了御书房。
她才离开没多久,就在路上遇到了也同样命宫人提着食盒的曹选侍。
在太后寿辰那日,阿妧找了小宫女帮忙,把后宫的宫妃都已认全,果然今日用上了。
“奴婢见过曹选侍,请选侍安。”阿妧蹲身行礼。
曹选侍原是郑贵妃身边的宫女,因郑贵妃小产损了身子,再难有孕这才提拔了她。如今面对着同样将要宫女上位的阿妧,心里总有几分危机感。
不过此时阿妧还是太后宫中的大宫女,曹选侍自然要客气几分。“阿妧姑娘起来罢。”
这还是曹选侍头一次近距离的见到阿妧,即便带着些偏见去看也不得不承认,阿妧绝对有靠美色上位的资本。
两人寒暄了两句,便各自走开。
曹选侍能来这一趟不容易,还是她说动了郑贵妃,借着替郑贵妃走一趟的名义,才能到皇上跟前露面。
谁知等她赶到了御书房时,却被告知皇上正在处理紧急军务。
“选侍您实在来得不巧,何大人正在里面向皇上禀报,皇上任何人都不见。”崔海青亲自出来告知,“只怕一时半会儿皇上没工夫见您,还请选侍先回去罢。”
曹选侍脸上的笑意险些维持不住。
“太后身边的阿妧姑娘,可曾进去了?”她犹自有些不甘心的问。
崔海青温和的道:“阿妧姑娘是在何大人来之前到的。”
同人不同命,怎么阿妧来的时机就刚刚好。通常看在郑贵妃的面子上,皇上是会让曹选侍进去的。
“多谢崔总管告知。”曹选侍再不甘心,到底也不敢莽撞行事,只得暂且先离开。
只是她心中不免添了怨恨。
回到郑贵妃的景和宫,她添油加醋的跟郑贵妃抱怨一通。
“瑞王在西北作战,何云蔚自然不是来说闲话的,皇上也不会借着这个由头不见你。”郑贵妃神色淡淡的道:“这点子小事也值得来本宫面前嚼舌根。”
曹选侍原是郑贵妃身边的人,见状忙跪下道:“是奴婢见识短浅了,请娘娘责罚。”
郑贵妃不耐的摆了摆手,让她起来。
“可是那阿妧,娘娘您不得不防。”曹选侍还没放弃,低声道:“太后娘娘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郑贵妃睨了她一眼,冷笑道:“这么说本宫做的尽是无用之事,本宫提拔你一场,也没见你得皇上的喜欢。”
被嘲讽一通,曹选侍讪讪的告退离开。
她出来时,正遇上苗芳仪从延福宫出来,想来是去了吴充媛处。
见她脸色不好,苗芳仪便知道她在贵妃面前没讨到好处。
“贵妃是何等尊贵,一个小小的宫女岂能入得了贵妃的眼,值得贵妃去在意?”苗芳仪看出了端倪,劝道:“若贵妃真的做些什么,岂不失了身份?”
苗芳仪的话提醒了曹选侍,郑贵妃纵然跟皇后一派不对付,也没道理自降身份去对付一个宫女。
“可惜你我二人都不得宠,无法为贵妃娘娘排忧解难。”苗芳仪叹了口气。
或许贵妃娘娘不是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