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春蕊猛地惊醒了,猛地床上坐起身来,四周一片黑暗,只有淡淡的星光从碧纱窗中透进来,落在房内的桐木地板上,窗外的墙角下,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虫鸣。
她这才发现自己仍然躺在隐香院的卧房里,原来是做梦。
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想起方才的那个梦,她不由得一阵心惊,那歌声仿佛还萦绕在耳边。
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怕是这些日子思虑太多了。
她看了一眼天色,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了,如今却是再也睡不着了,她也没有惊动下人,只披衣起身,轻轻穿过走廊,慢慢走进隐香院的书房里,点燃了书桌上的蜡烛。
梦中那奇怪的歌声,仿佛还萦绕在耳边,她在书桌前坐下来,看着桌面上那干涸的砚台和铺开的宣纸,就着砚盘里的残墨,不知不觉抬笔在那洁白的宣纸上写下了那几句歌。
她放下笔,半托着腮,回想着刚才那奇怪的梦境,呆呆地看着宣纸上的字,轻声念道:“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月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宝马雕车?凤箫声动?月壶光转?鱼龙舞?”念着念着,她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是这么回事,原来是这样。
正当她兴奋着,突然听得隔壁的药房内传来一声响动,像是某个药罐滚动的声音。
她心下生疑,这么晚了,谁在药房里,莫非,是金刀峡里进了贼?
她轻轻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出去,轻轻推开了轻掩着的药房的门,只见一个黑衣身影正在药橱前急切地寻找着什么?他那身影被一片奇异的碧绿色光芒笼罩着。
孙春蕊心头生疑,这人好生奇怪,莫非,这就是那劫走她儿子的黑衣人,她心想,这黑衣人这么晚了到这儿来是为了什么,莫非是为了偷药?那想必,那火也是他放的了,放火是为了毁灭证据,那偷药是为了什么?
她正在思考对策,突然见那人转过身来,那盈盈绿光照着那人的脸,她不禁惊呼:“红冰!”
红冰见是她,也吃了一惊,一脸尴尬地看着她,叫了声:“师母,您…还,还没睡啊?”他手中拿着个他自己发明的冷光灯,这冷光灯在峭壁上时孙春蕊见过,那绿光原来是这小玩意发出来的。
孙春蕊奇怪道:“红冰,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在药房干嘛?”
说着,走过去,点燃了药橱旁的蜡烛:“你在药房里找什么?”
红冰脸上又是尴尬,又是羞愧,将那小光球塞进了怀里,苦笑了一声道:“呵,我……被火烧伤了,听说珍珠粉能治外伤,所以我来找找……”
说着,又朝着她咧嘴尴尬地笑了笑。
孙春蕊听说他烧伤了,忙道:“是刚才救火时烧伤的吗?怎么你刚才不说?来给我看看!”
红冰连忙咧嘴一笑:“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说着掀起衣袖,将手臂伸到孙春蕊面前。
只见那小臂上起了满满的火泡,孙春蕊皱眉道:“你等等,坐下吧。”
红冰“哦”了一声,在药橱旁的一张锦凳上坐下了。
孙春蕊从药柜上取下一个木罐子,又取了块软布,将软布在铜盆里蘸水后搅干,清除掉那伤口处的杂物,而后便将那木罐中的雪白的粉末均匀地洒在伤口上。
只听得红冰嘴里发出“咝”地一声。
孙春蕊抬眉问他:“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