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看了看天色,急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夜里风大又冷,他是疯了不成?”
老陈抱着手,“进去吧。”
吴嬷嬷重重地叹了口气,二人走进屋,各自坐到椅子上,都没有吭声。老陈沉默了许久,才皱眉道:“我从未见郎君这般失控过。”
吴嬷嬷糟心道:“他自小到大就冷静自持,能这般急切,可见是被迷了心窍。”
老陈毛躁道:“这个林二娘让我说什么好?”顿了顿,“以前郎君不近女色,我头发都愁白了,结果他瞧上了林二娘。我便想着好歹是个女郎,虽然嫁过人,但有一副热心肠,也挺认可。”
“我还挺高兴他们能成的,但眼下看来,林二娘很有一番手腕。郎君到底经验太浅,爱钻牛角尖,若是认定了,便一条道儿走到黑。若是林二娘愿意进府倒还好,偏偏人家不乐意,到时候不知又会搞出什么名堂来。”
吴嬷嬷摆手道:“由着他去折腾吧,这会儿是听不进话的,林二娘若要跟他闹别扭,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老陈:“唉,话虽如此,但我看,眼下郎君已经陷下去了,以后他还会干出脑子发热的事情来,可愁死个人。”
吴嬷嬷没有吭声。
老陈幽幽道:“且看着吧,二人指不定要干出些荒唐事来。”
吴嬷嬷憋了憋,“铁树开花也不容易,好歹他钟意的是女郎,若是钟意儿郎,那才叫愁人。”
老陈:“……”
吴嬷嬷自我安慰道:“你我操碎心也没用,只能瞧着,在他乏了的时候送碗热汤,不痛快的时候宽慰几句,其他的,也使不上力。”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林秋曼正同莲心等人观走马灯。
满室绚烂随着嗒嗒声流转,张氏叹道:“这稀奇玩意儿真是有趣,老奴从未见过如此奇妙的东西。”
林秋曼单手托腮,沉浸在那些五彩斑斓的光点中,想起自己的前半生,生出几分恍若隔世的错觉。
鉴于明天她还得去一趟狱里看齐娘子,没坐多久就去睡下了。
谁知宵禁的闭门鼓擂完时,莲心匆匆来唤醒她,说晋王来了。
林秋曼稀里糊涂地坐起身,还以为自己听岔了,问道:“你说谁来了?”
莲心急道:“晋王!进院儿来了!”
林秋曼:“???”
没隔多时,李珣自顾进闺房,还披着斗篷,带着满身寒气。
林秋曼披头散发地瞅着他,揉了揉眼,困惑问:“殿下从隔壁院儿过来?”
李珣走到床沿,想伸手摸她的脸,又觉得自己的手太冷,缩了回来。
他解下斗篷,莲心忙接过,他吩咐道:“去给我煮碗姜汤来暖暖身。”
莲心立马去办差。
林秋曼后知后觉道:“殿下从晋王府过来的?”
李珣“嗯”了一声,看着她不说话。
林秋曼不可思议道:“从晋王府过来也要许久的。”
李珣:“快马加鞭也用不着多久。”
林秋曼:“???”
李珣拉被子把她的身子裹好,“夜深了,小心着凉。”
林秋曼似乎还觉得云里雾里,“殿下这么晚过来是有要紧事吗?”
李珣笑了笑,“没有,就是忽然想见见你。”
林秋曼:“……”
李珣:“让我抱一下。”
林秋曼:“……”
他裹着被子抱了会儿她,发丝上传来的馨香是他喜欢的味道。
他轻轻嗅了嗅,附到她耳边道:“我怕是被你迷了心窍,一日不见你就想念得紧。”
林秋曼被这情话说得悸动,“殿下哄人。”
李珣:“我哄你做什么。”
稍后姜汤送了上来,温度刚刚好,李珣一饮而尽,林秋曼道:“殿下若受了风寒,倒是奴的不是了。”
李珣瞥了她一眼,“上回我照顾你一宿,便换你来照料。”
林秋曼发窘道:“还是别了吧,吴嬷嬷和陈管事会骂奴的。”
李珣:“你倒有自知之明。”顿了顿,“挪个窝给我,今晚我要睡这儿。”
林秋曼拒绝道:“奴身上不方便。”
李珣鄙夷道:“说得我好像只有下半身似的。”
林秋曼:“……”
张氏伺候李珣洗漱妥当后,他穿着亵衣钻进了林秋曼的被窝,结果两人为了谁睡边上起了争执。
林秋曼习惯睡边上,让李珣睡里头,他不乐意,两人为了占床沿的位置在被窝里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