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不信。”顿了顿,“奴随便说一个, 殿下肯定不熟悉。”
李珣不信这个邪,“你且说来。”
林秋曼挑衅地抬头望他,轻蔑道:“女德, 女戒。”
李珣:“……”
刚刚老陈还夸赞自家郎君博览群书,结果下一瞬就被打脸了, 他汗颜道:“女德女戒估计郎君不熟悉。”
林秋曼抿嘴憋着笑。
看到她那样子, 李珣不由得想起春日宴上被坑的裴六郎, 指了指她道:“狡猾。”
林秋曼挑眉不语。
李珣又道:“是你自个儿说要把《陈律》背得滚瓜烂熟的, 我给你两日, 若做不到, 便自己来领罚。”
“可。”
“回去吧, 明日不用来了。”
林秋曼告辞离去。
待她走后,老陈犯嘀咕道:“这人当真跟机灵鬼儿似的,头脑灵活, 狡猾嬗变,一张破嘴可会噎人了。”
李珣:“是不是比一般世家贵女有趣得多?”
老陈:“确实要活泼一些,不过郎君何苦这般逼她背《陈律》呢?”
李珣皱眉道:“熟读《陈律》能让她少给我惹祸。”
老陈不由得笑了,调侃道:“郎君良苦用心委实不易。”
之后两天林秋曼《陈律》不离手,硬是费了心思把十二篇都背了下来。
她原本不笨,就是懈怠犯懒,如今被李珣刺激,定不能叫他轻看。
而李珣在近些日则忙碌纷繁,正南门毕竟太远,他都是回的王府。
眼见中秋快到了,十五那天晚上汴阳城里会放花灯,到时候全城百姓都会聚在一起。
每逢遇到重大节日,京兆府都要提前布局治安防控,以防意外。
林秋曼还以为他把这茬忘了,结果人家记性好得很。
再次来到隔壁院子,老陈已经备上茶水,并笑眯眯道:“中秋快到了,这是郎君从宫里头带来的小饼,小娘子可尝尝看。”
食盒里的小饼玲珑精致,颜色造型很是抢眼,每个盒子里有五只,共计十二种口味。
老陈说戳了红点的是甜口,其他的是咸口。
这个时候还没有月饼一说,林秋曼对月饼是没什么兴致的,只觉得齁甜。
不过人家盛情款待,她也不客气,净完手,挑挑拣拣地拿了一个咸口的来尝,里头的肉蓉很是酥香,有淡淡的胡椒味,颇合胃口。
林秋曼不由得赞道:“到底是宫里头的东西,好吃。”
老陈:“小娘子若喜欢,一会儿便给你送过去。”
林秋曼毫不客气,“那敢情好!”
吃完一个饼,再喝了半碗茶,李珣才从厢房出来。
林秋曼起身行福身礼,他瞥了一眼桌上的残渣,明明是给她带的,偏要嫌弃问:“你没吃晚饭么?”
林秋曼回怼道:“奴小门小户见识少,宫里头的东西,就算吃不下了也得硬塞一点涨涨世面。”
李珣:“……”
吃货!
见她没带书,他又问道:“你的《陈律》呢?”
林秋曼一脸自信,“奴已经把《陈律》背得滚瓜烂熟,无需用书了。”
李珣半信半疑。
林秋曼:“殿下可抽查。”
李珣:“那便从《断狱律》往前背。”
林秋曼喝了口茶清嗓子,不再像先前那般插诨打科,而是正正经经把《断狱律》背了下来。
她背着手,踱着步,咬字清晰,思路明朗,从容不迫。
李珣坐在太师椅上,看她不紧不慢,认真又专注。
正厅里的仆人虽听得不太明白,但都觉得很了不起。
到底是读过书的官家娘子,光那气度和自信,就比一般娘子不一样了。
林秋曼背完《断狱律》,接下来是《捕亡律》,再接着《杂律》……条理清晰,字正腔圆,叫人挑不出错来,可见是费了心思的。
李珣很满意他的调-教成果,坐在正厅里听了莫约半个时辰,才不声不响地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