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四点,唐沁便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清亮如雪,睡意全无。
身边的人还在熟睡,睡梦中,他的脸如同一座安静的雕像,棱角分明,如同雕刻。
她忍不住轻轻抚摸他的眼睛,因为是睡着的,眼皮薄薄的。
她的动作已经很轻很轻了,可还是惊醒了他,他抬起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后把她的手带到自己面前,轻吻在她的手背上。
为了不被他发现,唐沁昨天半夜趁着他睡着,就已经换好了今天要穿的衣服。
“起这么早?你才睡了五个小时。”
此时天还没亮,屋里的窗帘又厚,黑漆漆的,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我要去片场。”趁着天没亮,又将将要亮的时候,还有点光线度,很多夜戏都是这段时间拍的。
昨天晚上,他不但没有抱着她求欢,反倒给她做了一个小时的按摩,直到她舒舒 服服的睡去。
唐沁贪恋的吻了吻他的脸:“你再睡一会儿。”
他嗯了一声,半睡半醒的男人,声音中透着兴感的慵懒,让人着迷。
“对了。”容熙川忽然想起什么,把她搂到怀里笑着说:“我妈昨天给我打电话。”
“阿姨还好吗?”
“这不是重点。”他吻她的额头,“她问我,什么时候跟你领证。”
唐沁有些不好意思,“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现在还领不了证,等过了年,我们就去把证领了。”他将她拥在怀里抱紧了,“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是名副其实的容太太了。”
那一定是让人无比憧憬的,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心情澎湃。
可唐沁此时完全没有了那样的心情,在黑暗中,他看不到她目光伤感而悲凉。
她保持着声音清澈,甚至是带着一丝娇羞,“好啊。”
“我迫不及待了。”他的声音透着满足,又抱着她腻歪了一会儿,才放她去洗漱。
唐沁很快洗了漱,回到床边,容熙川还在那里躺着。
被子下面,他的身材显得特别的修长,幸亏她住的是大床房,床比较宽敞,不然还真放不下他。
他这两天在锦都肃清容氏的内部问题,还要研究如何接手顾家的产业,恐怕是刚刚有一点时间就奔到了几百公里外的象山来看她。
疲惫是在所难免的,她有的只是浓浓的心疼。
唐沁俯身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趁着没有工作,好好休息,我晚一些回来。”
“好。”他在她的唇上碾磨了一会儿,“去吧。”
走出房间,唐沁从门缝里看向那张大床,床头隆起的人影让她忍不住鼻子一酸。
不过,她很快就收敛了情绪,快步走进了电梯,有些事情,她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此时才四点半,酒店周围静悄悄的,树丛里传来蟋蟀的叫声,让这个空旷的早晨多了一丝热闹。
唐沁走到酒店后面的小花园,拿出手机拔了一个号码。
这个时间段,大多数人都没有起床,所以接起电话的人也是睡意朦胧,不过他还是好脾气的问:“梓汐同学,是你吧?”
唐沁握紧了电话,着急的问:“莫教授,阿四的眼疾又发作了,怎么办?”
莫北的声音中立刻没有了那种慵懒的气息,瞬间就字正腔圆,隐隐夹着一丝紧张:“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他,他突然看不见了。”
“看来是旧疾复发了。”莫北完全不知道自己中了唐沁的套路,也忘了容熙川当初对他的叮嘱,在这个时候,他只是本能的反应,“鲁斯为他制造了缓解毒素扩散的 药物,不过这个药物能够持续多长时间,鲁斯也不敢确定。这才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毒素竟然又扩散了。”
唐沁听到莫北这样说,心中已经是巨浪翻滚,但她强压着堵在喉间的哽咽,继续问道:“这个毒,无药可解吗?”
莫北叹了口气:“本来四爷不让我们告诉你的,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对你实话实说吧,这个毒是国外一个很有名的教授研制出来的,不过研制出来后不久,这个教授的实验室就失火了,他被烧掉了双手,对于一个医学家来说,失去双手意味着失去了一切,他后来就得了抑郁症,某天夜里从医院偷偷离开,去了哪里,是死是活,无人知晓。”
“你们没有派人找过吗?”
“当然找了,直到现在还在找,但是这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而且还不在华国。”聂北重重叹息一声:“天一亮,我就联系鲁斯,希望他会有办法,毕竟研究出这种毒药的人是他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