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曾是这青都的主人,如今旧地重游,为兄自然要好好招待弟弟一番。”
青芜举袂生风,周围凭空冒出了许多的魔兵,将青荼团团围住。
魔头闲庭信步,笑盈盈环顾四周,云淡风轻道:“凭这几个宵小之徒,能招待得了我?”
“哦?”
一干魔将推搡着穷蝉与雪姬,青芜居高临下一脸看戏。
青荼收敛了笑容:“皇兄未免太看得起小弟,如今我自身难保,怎么会顾惜他人性命。”
又朝穷蝉老儿道:“老头儿,你命该如此,我也救不得你,只怪你自己大意轻敌,怨不得旁人。”
对着美人倒是顿了一瞬,随即又轻佻道:“雪儿……我亦想救你,只是力有不及,你莫要怪我。罢了,你经历了这许多男人,男人都是如此,想必你也习以为常。”
穷蝉倒是一副英勇就义的神态,“魔君不必放在心上,生死存亡,乃臣所愿,怨不得旁人。”
只是雪姬美人儿有几分不可置信,她面色苍白如雪,泪眼朦胧,不胜凄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从前海誓山盟,说人家小姑娘是你的小心肝,如今大难临头,你的心肝就坏了吗?”我密语传音质问青荼,他却不搭理我。
我只觉一口气冲到头顶,不知怎地,到人间魔界行走了数月,我倒是有了几万年不曾有过的一些心绪,诸如愤怒。
“流氓,负心汉,昏君,小白脸,大坏蛋……”
我将评书里骂人的词学了个遍,奈何青荼脸皮太厚,依然充耳不闻。
青芜大为恼怒,竟将穷蝉丢到锅中,那穷蝉老儿方才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此刻,却在锅里上蹿下跳,大吼大叫,“老夫命休矣!青荼小儿误我性命!”
青荼见他蚂蚱似的蹦来蹦去,饶有兴致道:“皇兄若要活烹了这老儿,莫忘届时分弟弟一杯羹。”
“畜生,人渣,变态……”
我被青荼的冷酷无情震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将骂人的话碎碎念。
他笑得一脸荡漾,摩挲着我幻化而成的玉坠儿,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冰凉刺骨,我心里毛毛的,果断选择闭嘴。
青芜脸色不大好看,“你既不救他们,为何潜回王城?”
青荼凭空变了把折扇,故作风雅摇了摇,“当然是……杀你!”
说时迟,那时快,青荼气势大变,化折扇为剑,向青芜刺去。
风云作色,摘星楼形势骤变,春笋般涌出许多血衣魔兵,不过几息之间将围着雪姬的魔兵杀了个干干净净。
一时之间,场面大乱,两边的魔将魔女收起嬉笑放浪之态,也加入战局,不过红衣魔兵显然技高一筹,双方高下立现。
青荼与青芜眨眼之间,已过了百余招,皓月当空,二人残影凌乱,雪楼浸染鲜血,酒香交缠着血腥味。青荼游刃有余,青芜明显力有不逮。
“快将老头儿捞起来,不然他可真成了煮熟的活鸭子啦!”
穷蝉老儿极为狼狈,被捞起来后,惊魂未定,“吓煞老夫也!”
我松了一口气,魔头,还算有心。
不过转瞬,青荼挟持了青芜,“皇兄,如何?”
那些魔将欲上前相救,青荼抬手一挥,刹那间这魔殿之内的男女惨叫呼号,被掀翻在半空,那些调戏雪姬的魔将更是口吐鲜血,惊得魂飞魄散。
青芜的脸色像被冻了三尺寒水似的,“皇弟早有准备?也罢,你岂是那等束手就擒的人。只是你不该来这摘星楼,王城屯兵十万,皇弟进了这雪楼,想出去怕是不能。”
青荼救了雪姬与穷蝉,将他们护在身后,而血衣魔兵拱卫在他左右,“皇兄故意散布流言,不就是要引我现身,我若不来,不就枉费了那几条好舌头?这出戏还怎么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