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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打地鼠好玩吗(2 / 2)

傅锦仪忙去推他的手:“别闹了!”

“这些日子都忙得脚不沾地,差点连你的头都摸不着了。”徐策嘿嘿地笑:“让我摸一会儿。”

傅锦仪:……

“那我把头发散下来给你摸,你这样胡乱地揉,上头一层都给你揉成麻团了。”她说着把簪子和花钿一样一样地摘下来。

徐策果然越发大胆地磋磨她的头发。

“我问你正事呢,大伯他果真是求见太后去了?”傅锦仪忍着头上的不适,追问道。

哪知徐策又轻笑了一声。

“这事儿是你该管的吗?”他揉着对方头发的手不由加了点劲儿:“上回大伯来求见你,本也是该母亲来见的。我瞧着,你最近是闲得发慌了?”

“啊呀,你别使那么大劲!”傅锦仪跳着脚反抗起来:“我不过是问一句,问一句都不成了?如今我连屋子都出不去了,可不是闲得发慌。你既不能在身边哄我开心,好歹让我有个解闷的地方!”

徐策只好松开了手。

“好好好,有你解闷的时候!”他忙赔笑:“大伯进宫这件事,明日也该有结果了!等到时候,你可就有的好戏看了!至于现在……你就别打听了!”

啊?

傅锦仪扯了扯嘴角,刚要骂他,隆起的肚子上很突然地鼓出来一个小包。

傅锦仪脸一红,忙伸手捂住。

七八个月大的肚子,里头的小子整日翻来覆去地折腾。那寸寸思的解药都吃完了、中毒的症状也都没再出现了,傅锦仪整个人也有精神了,孩子也跟着有精神了。现在她还分不出男女,但瞧着那孩子不分昼夜地在肚皮上鼓包,傅锦仪开始担心这不会是个乖乖听话的娃。

“你捂着它作甚,赶紧松开!”徐策去扒她的手,兴奋道:“给我瞧瞧!”

傅锦仪的手腕子被徐策抓住了。她有些羞恼地看着对方,只是这时候,第二个包又鼓出来了。

“哟,在这儿呢,在这儿呢!”徐策连忙用另一只手去按那个鼓起来的包。

他这一按,里头那小子也不知是否察觉到了,竟鼓包鼓得越发欢实了。徐策抓了这一头、另一头紧跟着鼓起来,他只好放开了傅锦仪的手腕子眼疾手快地去按。

傅锦仪看傻了。

“徐策,你住手!你这是在玩打地鼠吗!”

徐策忙收手,只是他不按了,底下的小人也不鼓包了。

“都怪你,把孩子吓回去了。”徐策埋怨道:“行了,下回再鼓出来再叫我吧!”

傅锦仪:……

***

傅锦仪对徐策那日的话半信半疑,想着再遣人出去打听大伯父进宫之事,却发现几个心腹丫鬟们个个被禁足府中,连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她埋怨徐策蛮不讲理,却也只等老实地在府中等消息。等了一日两日三日,外头竟还没动静,她不由急了,唤来和她住在一块的花朝道:“不是说很快就能出来信儿么?难不成,是徐策他脾气一上来,把大伯父给处置了吧?”

说实话,傅锦仪一直很担心这一点。

在很多大事小事上,她和徐策都意见向左——徐恭为晋国公府求情的态度早已令徐策相当恼火,若不是她在背后劝了几次,怕是徐恭真的会人头落地。

“这事儿您问我作甚?”花朝似乎并不高兴:“前些日子大将军还命令我去京外办差,如今却不准我出府了,只为贴身伺候着你!”

傅锦仪脸上尴尬起来。

“这……还真是拖累你了呀!不过这事儿可不能怪我!”她赔笑与花朝道:“怎地,连你都不知道吗?”

花朝冷哼一声。

“再等等吧,大将军这人虽然脾气不好,但既是答应了你的事,万万不会改口。”

傅锦仪不好意思再问了。

徐恭进宫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走到今天这一步,晋国公府在徐策的整个计划中早已没有什么分量了,不论如何处置都是一句话的事儿。但徐恭这个人……

傅锦仪不欣赏他处事的方法,但她很不希望徐恭被徐策拿来杀鸡儆猴。

怎么说呢……不是因为徐恭是南疆大将、对徐策有追随之功,而是因为,徐恭是徐策在整个徐氏宗族里唯一的亲人了。

她和徐策夫妇二人,嘴上说着和晋国公府势不两立,但……人心都是肉长的,没有谁会愿意做个众叛亲离的孤家寡人。

晋国公府不承认徐策的血统,甚至对她下了剧毒要断绝徐策的子嗣,这是晋国公府的过错,却也是徐策的命数。如果可以……

谁不希望能拥有宗族的支持和保护呢。

徐恭的存在,仿佛是在提醒徐策,他还是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人。

如此闲坐了一上午,正午传膳的时候,倒是有个年纪很小的小丫头跑进来道:“花姨娘叫奴婢传话过来!”

傅锦仪一骨碌爬起来了。

“她说什么?”

“花姨娘说,宫里头传旨要请几位亲近的外命妇进宫去呢。听说是各色的红梅都开了,景致额外动人,特意请您进去赏玩。大将军也发了话,说您每日在府中足不出户,不如进宫瞧一瞧梅花。哦还有,花姨娘的马车已经预备好了,刚出了门,只等着王妃殿下您。”

这小丫头噼里啪啦说完一通,傅锦仪听傻了。

在听见徐策发话允许她进宫后,她心里简直是欢呼雀跃。宫中太后圣上都是徐策把持的,不论有什么旨意都是徐策的意思,请她进宫赏梅花,那就是真心实意要让她游玩解闷的。这可真是这一个月里最好的消息了……

可花朝已经出了门是几个意思?

花朝是习武之人,她嘴里说出来的要出门,那真是一眨眼的功夫。可傅锦仪是个普通人,还是安王府的主母,她要出门,总得换件衣裳梳个头吧?

“您倒是快点呀,花姨娘性子急,再等一刻钟就要先走了!”小丫头毫不留情地催促道。

傅锦仪简直想晕过去。

“你你你让她等等,我马上!”她慌忙从软榻上翻下来,捧着肚子扯了衣裳:“快快快给我梳妆啊!”

若是可以,她早就不想让花朝伺候自己了——她和花朝的性格是真不合。

当然,她和徐策也合不来。

……

等傅锦仪提着鞋子跑出来时,轿子里头的花朝穿了一身海棠红素软缎的华服,发髻上插了十二支白玉兰翡翠玉钗,耳下还缀着红宝石攒梅玉坠子,把傅锦仪看得呆了一瞬。

“你这是……”

从前花朝不是没穿过这等华服,尤其在作为徐策妾室跟随进宫的时候。但那是从前——那个时候徐策需要她成为傅锦仪的盾,需要她穿金戴银做出一副宠妾的模样。

花朝对此老大地不高兴,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她一个在战场上摸爬滚打长大的女将,怎能喜欢寻常妇人穿戴的繁杂冗余的衣料呢?她从前还没少抱怨,口口声声说着等日后时机到了,第一个要办的事儿就是写一封休书给徐策,再也不干这做妾的麻烦活儿了!

现在天地都颠覆了,似乎……

她也用不着委屈自己了吧?

“一时兴起,把您从前赏给我的一箱子衣料翻出来了,看着这一件甚好。您瞧着还行吧?”花朝回答道。

傅锦仪咕咚一声吞了一口口水。

“很漂亮……”她讷讷道:“怎么突然喜欢上这些衣裳了?你若喜欢,我库房里都堆成了山,你多挑几件……”

“哦,您那库房我都瞧了,除这一件是天蚕丝的衬里,其余的都是些俗物,还是算了。”花朝摆一摆手:“若您还有天蚕丝的料子,再给我多做几件吧,要茜素红、胭脂红、还有葛巾紫的颜色,每一种做两件。再做一件雪缎的大氅,一件墨狐皮的夹袄,再来两件软烟罗的裙子……”

傅锦仪的眼角直抽。

花朝这人吧,平时不会跟她要什么求什么,可一旦真要了,那就是狮子大开口。

莫说天蚕丝这种料子一寸丝比一寸黄金还贵重,雪缎又是吐蕃贡品,那茜素红的染色也不是民间作坊里能制的。

“我有多少,你都拿去!”傅锦仪连忙道,实际上她库房里所有的料子加一块儿怕都满足不了花朝的要求。

“您都记住了吧?那咱们走吧!”花朝大喇喇地吩咐道。

傅锦仪揉着脑壳将她刚才说的都寻思了一遍,确认自己记住了,那边花朝派来的两个小丫头已经急火火地拉着她往车上塞。

马车很快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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