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廷,还不快些过来!难不成你还要让你的新娘子等了你去?你这小子!”
旁人瞧着这起子状态都不敢生了言语,只此时玄沧派的掌门人便径直开口发话,希望田少廷能够尽快完成了这场婚礼。而田少廷拒绝了谁的意思也不可能去拒绝了掌门人的命令,抛开掌门人是证婚长辈的身份,单就是一个“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规矩,也让田少廷不可能忤逆了其意思不是吗?
一旦田少廷真的做出这起子事情,不要说玄沧派会就此将他除名,就连武林中也会认为他是那起子背信弃义之辈,绝对不会再与之有任何来往才对。正是基于此等缘由的存在,玄沧派的掌门人才会分外笃定,他认准了自己的大弟子绝对不可能背叛了师门,便在之前十分痛快的答应了柳青河的结亲之言罢了。
“师父……师父箐箐她……”
将那个名为“箐箐”的女子的神情看在眼中,田少廷满心满眼尽是心疼。待他回过神来想要回了掌门人的言语,却径直被其打断了言辞,就此得了一顿咒骂。
只见这位玄沧派的掌门人瞬间就变了个脸色,整个人都显示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模样来,就像是方才的和蔼可亲都是幻觉一般。当其再次开口的时候,这人的言语语气也再没有了方才的温和,只剩下了严厉与苛责才是正经。即便现如今正是婚礼进行的时候,正堂之中也得是前来观礼的宾客,可掌门人压根儿不曾给田少廷留了脸面,劈头盖面就是一顿责难。
“糊涂东西,今儿个是你的好日子你管了你师妹做什么?箐箐好得很,你小子该留心的是你的未来媳妇儿,柳家的柳小姐!”
一边如此说着田少廷,掌门人一边煞有介事地瞪了一眼箐箐的方向,其眸中的威胁意味甚是明显,倒是不曾遮掩了去。而接收到自家师父的眼神,方才还表现得分外深情的箐箐连直接低下了头来,不敢再去抬头瞧了田少廷一眼。当然,同箐箐站在了一处的许多玄沧派弟子亦是如此,刚刚都还有心起哄的几个顽皮小子,如今倒是安分极了,哪里还瞧得出方才说了那起子闲言碎语的模样来呢?
“是……少廷谨遵师命!”
当箐箐的动作被田少廷瞧了个正着,他的眸光也瞬间暗了些许,似乎是于心中想到了什么,这才咬着牙应下了玄沧派掌门人的吩咐。而一旁的柳妙城即便是瞧不见这些人的神情样貌,却也能够明显现如今场面上的尴尬与紧张,自然也是可以觉察到田少廷周身气场亦是产生了些许的变化才对。
“田少侠,来来来,咱们拜天地了啊!”
一边再次招呼了一声,芳姑一边在心里头默念着“阿弥陀佛”,不希望这次的事情再出了什么幺蛾子才是正经。可若是一切都能够顺利进行,世间之事又怎么会出了个“事与愿违”的词来形容了心情呢?如此波折之后,就在正堂中的众人都以为,这次的事情总算可以顺利进行了,便再次有人发了难。
“新人一拜天地啦!”
说话的功夫儿,芳姑便扯着柳妙城转向了正堂中写着的天地二字的匾额,这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再说了方才出了纰漏的田少廷,许是因为得了自家师父的训斥,到底是安分了不少,即便脸色仍旧难看得紧,却也是规规矩矩地站到了柳妙城的身边。
“新人拜天地,一敬青天结佳偶!二敬后土喜连枝!三敬天地日月长!”
这头儿说着吉祥话儿的芳姑都还未落了话音,顺从着拜了天地的柳妙城与田少廷还未直起身来,一抹甚是清朗的声音便于正堂之中响起。而随着这起子声音响起,柳青河本还言笑晏晏的一张脸,瞬间像是换了个面孔一般,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分外难看。柳青河这起子人尚且如此,玄沧派素来标榜自己是武林名门正派,被人这般搅扰了去自然也是不可能有了什么好心情的才对。而若是真要计较起说话之人是谁,这正堂之中除了柳妙城之外,倒也是不会有人错想了那人的声音才对。
“大师兄!大师兄我答应你……你之前的话还算数吗?”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起子闹剧总算是要收场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不敢生出什么言语的箐箐,此时却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抬起头来高声喊话到。即便她言语之中并不曾说明白,所谓的“之前的话”究竟代表了什么,在场之人想来也是能够猜到了个中情节。左不过是或多或少有些许的出入,全不会离谱太多罢了。
“田箐箐你胡闹什么!疯魔了不成!”
一听到这话,玄沧派的掌门人便疾声阻止了箐箐以后的言语,同时还以分外狠厉的眼神看向了正回过头去瞧了那头儿的田少廷。
“师父……”
才想着为自己的师妹说了两句好话,可那些个玄沧派的弟子都还没说了个大概,就已经被自家师父的模样给唬住,一个个都不敢再参与其中。若是碰到个稍有些想法的,也不过是于心中替田少廷于田箐箐两人祈祷两句,倒是不可能再当面说了什么要紧话才是正理儿。
玄沧派的掌门人才压下了自己门下弟子的声音,正堂之中的氛围已经变得十分压抑,哪里还能看出他们办的是婚姻大事?瞧着宾客们一个个大气儿不敢出的模样,没得让旁人多想了几分,恐怕还会被人误会是做了什么强买强卖的生意才对。
“瞧见了吧,这柳家大小姐也实在是个倒霉的,这都还没嫁人呢,就已经被人如此嫌弃了去!这以后……哎!”
大抵上是实在瞧不过玄沧派的这般做法模样,宾客之中总算是有人提了那么一嘴,开始多多少少心疼起柳妙城的未来。不管怎么讲,婚姻大事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仪式,若是真的结成了一对怨偶,到时候伤害的又何止是一对儿有情人。难不成那个被强行绑在了这桩婚姻上的另一个人不是无辜的吗?难道这人就活该遭受了旁人的白眼谩骂,承受了所有的过错不成?
就如同眼前的柳妙城一般,难道她希望有这桩婚事发生?还是说她当真到了非田少廷不嫁的地步?若非如此,人们又何必要将这些事情都怪在了柳妙城一人的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