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句话,云沐阳便已经交代了所有,而他的一双星眸更是璀璨闪亮,让人没有办法将之忽略。听云沐阳所言,与他一同降生的妹妹,也就是徐皇后的女儿明华公主云昭玥亦是这般明亮的眸子,只是于她而言少了一股子锐利之气罢了。
顺着云沐阳当初所言,依晴想来,只怕那位明华公主也是位难得的可人,一双眸子便已经极为出彩才是。
言及至此,云沐阳突然想到一处关窍,这便径直脱口问出,倒也不曾避讳了什么情状。
“晴儿怎么会如此笃定,我一定会安排好这些?”
看着云沐阳过分晶亮的眸光,依晴这才意识到,只怕他所说的意思,就是指自己为何会能够断定他会出手摆平了一切,甚至还不忘照顾了自己的感受。即便这件事情的确有些出人意料,可对于依晴来讲,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夫妻间的信任,也正是因着这起子信任,依晴才不至于同云沐阳只见再生出什么嫌隙才是。
这头儿的依晴正回答着云沐阳的疑问,而另一端的元康帝与徐皇后则正着手处理着这次的事情。且不说这一次韩宛如已经彻底暴露于钦傲皇族面前,单就是她这次意图暗算了宸王的行为,如今被拆穿之后,也是绝对吃不到好果子的。
相对于云沐阳与依晴这对小夫妻的相聚,元康帝与徐皇后则正苦于如何处置了韩宛如,或者说,如何在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秘密解决了韩宛如这个人罢了。
虽说元康帝的确想过,只推说宫中“雷氏”身染重病、一命呜呼倒也说得过去。可毕竟她才捅出这许多事情,若是下一刻便传出暴病身亡的消息,不免让人怀疑这件事与所谓“狂徒闯入”联系在一起。
纵然在场的人都明白,这些事情不过是韩宛如编造出来,想要拉了云沐阳下水的腌臜事。可“人言可畏”这几个字并不轻松,又是反而会让旁人生出错误的判断。若是在从前,元康帝倒也不必理会这许多,只稀里糊涂处理了这些也就是了。可如今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培养自己的这儿子做了下一任帝君,将钦傲的未来交托在这个孩子身上。
若是如此,他又怎么能让自己儿子的身上出现这些所谓的不清不楚的污点,没得给有心人制造了生事的言辞呢?
待众人退尽之后,正殿中就只剩下元康帝与徐皇后两人。虽说他们两人身为夫妻,可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却有些明显的不同。
“贞娘,这件事情,你希望怎么解决?”
二人这般相对而坐,只不过是想要尽快商量出一个办法,一个能够还儿子清白的办法。只是,当元康帝如此问出的时候,徐皇后竟表现得有些飘忽,似乎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太上心似的。
直过了好一会儿子功夫,徐皇后这才意识到什么一般,回过神来想要应答了元康帝的问询。只是当她开口之际,说出的答案却让元康帝有些吃惊。
“既然事情是韩宛如做得,那就秘密处置了她也就是了。想来还没有什么人敢嚼了舌根!不过……”
这般言语纵然在元康帝意料之中,他却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妻子性子柔顺,却也难得狠厉了几分。也许这就是身为母亲才会有的情绪,或者说这只是身为母亲的徐皇后最该拥有的态度才对。
“不过什么?”
将徐皇后的犹豫看在眼中,元康帝倒也不计较了什么,只想要知道徐皇后对于这件事情最真实的想法。索性他也不再顾及了其他,只开口追问了一嘴,这才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徐皇后出神。
而此刻的徐皇后又哪里会注意到这些,现下对于她而言,一心也只是想要处置了这个对自己儿子起了歹心之人罢了。至于元康帝的想法,她倒是不曾考虑了太多。
“不过韩宛如毕竟是扶然人,这般做,是不是太容易引起争端?”
“争端?贞娘怎么会这么想?”
说到此处,元康帝则是习惯性的想要伸手去抓了徐皇后的一双手。只是当元康帝触碰到这双有些风霜痕迹的双手时,却不免生出许多的感慨,也于脑海中生出许多从前的画面。
按下脑海中生出的思绪,元康帝只轻笑着,想要以此安慰了有些心思烦乱的徐皇后。而下一刻,他竟直言到,“说穿了雷氏不过是宫中的无甚位分的女子,又哪里会与扶然生出什么联系?”
此言一出,徐皇后明显愣了一愣。她虽然心里头也是如此打算,可为了大局考虑,她不得不说出方才的那番言辞。只不想这一次元康帝竟会如此明晰自己的心思,径直说出了这般言语,倒也是令徐皇后有些意想不到。
“这么说,圣上已经有了想法了才是!”
“嗯?贞娘,现下又没有旁人在场,何必如此生疏地称呼了我去?我在你跟前,可从未自称为朕的!”
谁能想到已经这般年岁的元康帝,如今竟然会因为徐皇后对于自己的称呼,而生出这么一番言语。这若是放在了从前,只怕徐皇后是连想都不敢去想得才是。真要计较起来,也许自从元康帝平安归来之后,他便恢复了从前与自己的相处模式,而这般情状也确实让近些年来感受到冷遇的徐皇后有些措手不及也就是了。
“圣……翎恪怎么好这般言语!”
才想要再次口中说出“圣上”称呼,可徐皇后瞧见了元康帝略带不悦的脸色之后,便径直改口,再次以名姓称呼起自己丈夫来。想着这般场景,似乎也有几年光景不曾有过了才是,统一时刻,徐皇后竟还表现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贞娘,这次的事情同韩家脱不得干系,也许……我又要做了个破坏约定之人了!”
说到这件事情吗,徐皇后的脸色也越发凝重起来。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因为她从元康帝的话中想到了什么,而这件事情显然同已经离开的韩梧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才对。
待徐皇后调整好情绪之后,她这才看向有些为难模样的元康帝,单是从他的这般面相来瞧,只怕元康帝的心里头也是有些烦乱,不知该如何应对才是正理儿。
“翎恪,就同你先前所说那般,若是真的避无可避,承诺什么的,你真的还会在意吗?”
其实徐皇后这句话的意思十分明白,不过是想要替其开解几分,让元康帝不再纠结于曾经答应了韩梧桐的那起子约定。而这个约定说起来,也不知该如何去评价,也不知该不该认定为是曾经的账今日来偿还才是正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