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只手,就能掐住吧?”男人将她逼得退无可退。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扶苏,陆婉吟心中升起一股紧张感,她抬眸朝他瞪去,自以为凶恶极了,可其实,她这副模样落到扶苏眼中,就像是一个被吓坏了的孩童强撑着要露出凶恶的乳牙。
又奶,又凶。
扶苏舔了舔唇,心中那股憋屈感突然有了地方发泄。
他想,他终于寻到了让这小骗子乖乖听话的法子了。
男人勾唇,笑得薄凉,两人四目相对,男人露出的表情意味不明。
“你想嫁给梁定安?”他连猜都不用猜,就能知道她在计划些什么。
陆婉吟心间一坠,想要使劲把人推开。可扶苏毕竟是男子,真想要桎梏她,哪里是陆婉吟一双纤纤玉手能阻止的。
陆婉吟想到这里,心中升腾起一股惧意,正想强制挣脱,不防扶苏突然后退一步。
日光下,扶苏眉眼清俊,下颌明显,他看着涨红了脸,一副无措模样的陆婉吟,唇角懒散弯起,黑眸之中沁出浅淡笑意,舒畅的仿佛吃了一吨酒。
“定远侯府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陆婉吟自然知道定远侯府不好入,可人家定远侯府总比你卫国公府门槛低吧?
小娘子生怕扶苏再做出些什么事来,赶紧往后退了好几大步,并怒斥道:“你,你不知羞耻,自甘下贱!”
不知羞耻他是认的,只是这自甘下贱嘛。
男人被骂了,也不恼怒,只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
陆婉吟回过神来,一脸懊恼。
她说什么自甘下贱?这不是连带着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吗?
扶苏看着小娘子脸上渐染霞红,眸色微深,神色一沉,“你是真想要嫁他?”
“不然呢?”陆婉吟直接坦荡承认。
男人面色越发阴沉,强忍着气。
他虽然知道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但心中还强忍着气,问道:“那你当时,为何舍身救我?”
陆婉吟压着唇角,脸上是甜美的笑,“公子说笑了,就算那日是只猫儿,狗儿,我都会救的。”
在她眼里,他就是那些猫儿,狗儿。
扶苏唇角微压,脸上不显半丝情绪,只看着她,半响后忽而一笑。
“我倒是要看,你如何入定远侯府。”
今次过来除了扶莲华要为扶苏祈福,她还欲跟梁含芸一道去寻苦树道长算卦,只可惜枯树道长云游去了,不知所踪,两人无奈,只得下次再来。
下山的时候,扶苏并不在,按照梁定安的说法,是为了保住扶莲华的拳拳爱兄之心。
陆婉吟戴着帷帽走在梁定安身边,没忍住,道:“扶苏公子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来找苦树道长,我们准备……”梁定安话说到一半,住了嘴。
陆婉吟也大略猜到,又是什么国家大事,便不再问。
两人顺着石阶走了一段,晚风突起,又强又急,陆婉吟的帷帽被风吹起,在空中打着卷儿往路边的枫叶树上飘。
她踮脚去够,一个不妨往前一跌。
梁定安赶紧伸手拉住她。
两人一前一后,往中间一靠,难免肌肤相贴,手臂相触。梁定安是习武之人,胸膛宽阔,陆婉吟的后背撞上去时,就像是撞在了一块石头上。
小娘子被烫到似得往旁边一躲,梁定安也赶紧松手,涨红了脸道:“那个,我替你爬树去拿帷帽。”
“不用,我有备用……”陆婉吟话未说完,梁定安已经撩起长袍,三下五除二爬了上去。
远远山路中段,扶苏站在一小坡前,一眼就能看到前头景象。
青路在他身后探头探脑地看,“那不是梁公子吗?怎么爬树呢?”
“是啊,”身旁的扶苏公子淡淡道:“怎么没摔死他呢。”
青路:……
“公子,梁公子好歹也是您的至交好友。”您这样是不是太恶毒了点?
扶苏淡漠垂眼,朝青路一瞥,忽而一笑,风情无比,“那就摔断腿好了。”
青路:……果然是至交好友!
梁定安回府的时候,手上拿着一顶帷帽。
这是陆婉吟的帷帽,他将它从树上取下来的时候被割破了,陆婉吟自然不会再要,便让宝珠去扔了。
梁定安趁其不备,捡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