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的嘴巴在动!”一旁的医侍低声叫道,我仔细看了,蓝锦黎虽然还昏迷着,可他的嘴边确实在慢慢蠕动,他一定是听到我说话了,一定是的!
我欣喜地接过药碗,一边舀了一勺药汁到蓝锦黎唇边,一边继续说道:“你听到我说话了是不是?我是韩晓月,是你心心念念的韩晓月,我在你身边,一直在你身边,所以,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来,把嘴张开”
我们显然高兴地太早,蓝锦黎虽然对我的话有反应了,可那送进嘴里的药汁还是全部被吐了出来。他的体温真得太烫了,身体机能已经不听大脑的使唤了,就是是简单的吞咽动作都显得很困难吧。
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说些什么而唤起他的意识,我直接含了一口药,贴上蓝锦黎那两片苍白干裂的唇,用舌撬开他的牙齿,将药汁哺进他嘴里,用舌头低住他反抗的舌头,将药一点点送进他的口腔深处。
听到他的吞咽声,我才抽回身,拿白巾帕给他擦了擦溢出的药汁,继续含住药汁哺进他嘴里。如此反复多次,那碗药汁见底了,蓝锦黎虽然没有全部喝进去,但好歹喝进去一些。
看着他有些安稳的容颜,我不禁暗自笑话自己,早该想到这个快捷又有效的方法,也不用浪费了那么多药汁。
“咳咳!”
蒋太医咳嗽了两声,他说:“丫头呀,辛苦你照看陛了,过了今晚就好了。”
我本来就不是个拘泥于繁琐规矩的人,我并不为我刚才的作为感到难堪或是不好意思,所以我很坦荡地冲蒋太医点了头,又对那两个医侍说:“你们也都一起去吧。每过一个时辰把药端上来就行了。”
我一晚上都守在蓝锦黎身边,所幸那些药还是管用的,到天明时分,蓝锦黎的体温总归有些平稳了,呼吸也顺畅多了。叶子劝我先回去休息,可蒋太医说,阵热过后,蓝锦黎上午可能会醒过来,我想让他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我。
“娘娘。先喝点粥吧,你一晚上都守在陛身边,总归要吃点东西。否则身体会吃不消的。”叶子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进来,轻声对我说道。
我冲她淡淡一笑,说:“也没有那么饿,让尹总管准备点清淡的粥食吧,等陛醒来。我跟他一起吃。”
原来惦记着一个人真得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影响,我以为我不会因为除了知知和阿明以为的人寝食难安,如今,这个人却真真实实地在我面前,而且继续影响着我的心绪。
没有过多的劝说,叶子端着粥静静地退。虽然我知道自己有一个晚上没有休息了,可一点都没感觉到疲惫,就像蓝锦黎拖着受伤的身体。也非要亲眼确认我安然无恙后,才会想起自己的伤口。
“渴”
突然的声音,暗哑而微弱,但是我还是听到了,我有些欣喜地又凑上前些。我说:“蓝锦黎,是你在说话吗?你说什么?”
蓝锦黎的眼睫毛动了动。我看到他的嘴唇明显地在蠕动,他又道:“水渴.”
“好,我知道了,你等等!马上就给你倒水!”我一边回着他,一边高声叫道:“快拿杯温开水过来,叫太医,他醒了!醒了!”
外间一阵纷乱的响动,尹田很快出现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一个杯子。我从他手中拿过杯子,用嘴唇试了试温度,不冷也不烫,我将被子移到蓝锦黎口,轻声问:“这样行吗?可以喝到吗?吞咽困难吗?”
蓝锦黎的手动了动,眼睛也渐渐睁开,我欣喜地凑上前,又道:“把嘴张开,发了一晚的高烧,快喝点补充补充水分。”
不知是不是清醒了些的缘故,蓝锦黎居然真得抿唇,慢慢地喝起水来,倒不像喂药时那么困难了,虽然喝得很慢,但好歹可以自己吞咽了。
蒋太医他们这个时候也到了,蓝锦黎看起来还是很没有精神,喝过水后,依旧显得很无力地趴在床上,才睁了没一会儿的眼睛,又紧紧地闭了起来。
蒋太医又给他把了把脉,确定没有继续恶化后,又让人去熬了另外一副药,便要给蓝锦黎的伤口换药。
看着他背上那些纱布被一层层揭开,我心里跟着一紧,那伤口一定很深,一定很严重,活生生地被撕一片肉,那种感觉,即使没有亲身体验过,也能想象其中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