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居然是经常在昭阳宫门口守着的那个小太监,我心里又升起希望,冲他笑笑,说道:“小顺子,你怎么在这?陛呢?”
小顺子见到我显然很很高兴,托着手里的托盘朝我走来,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他说:“陛喝不惯他人泡的茶,奴才刚去厨房给陛泡茶了,谁曾想居然能遇见娘娘。娘娘,您怎么来了呀?”
虽然我的身份一直没有公开,但昭阳宫那几个惯常伺候的太监和宫女。早看清我和蓝锦黎那点事,对我的称呼也由一开始的“石王后”到后来的“娘娘”。而且,每次蓝锦黎若发个什么脾气,他们还会找我来“救场子”,所以,我对这几个太监和宫女,也是极熟悉的。
“我想见陛了,自然就来了。”我淡淡地说着,看到蓝国那个侍卫面上一憋。显然对我前后不同的台词表示不满,却又不敢说出。
“太好了!”大约是相处久了,我和蓝锦黎的种种他们也是看得最清楚的,自然是晓得蓝锦黎对我的各种疼爱与宠溺,所以小顺子很轻易地就被我的理由闷过去了,他有些卖乖地继续道:“娘娘不在的这些天。陛的心情又很不好呢!连吃饭都少了好些胃口。”
我依旧笑得典雅,不紧不慢地扫了眼面前的侍卫,幽幽地回道:“是吗?陛又不好好吃饭了吗?真是小孩子心性。只可惜,我也只能在心里担忧一,如果能见到陛,我自然不会让他那样虐待自己的身体。”
这小顺子也不傻,他早知道我是被拦在外面的,却一直不提要带我进去,他也是知道里面暗藏的凶险,怕一个闪失伤到我,被蓝锦黎大卸八块吧。
看他掩饰地嘿嘿笑两声,我微微上前一步,面前的矛早在不知不觉中被撤了去,我对小顺子眨眨眼,说道:“听说,水国的皇帝也带来妃子来的,只有陛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有美女在怀吧?”
水国的皇帝都能带内眷进去,蓝国的皇帝却怕带内眷进去,这说明什么?这是对蓝锦黎**裸的嘲讽。
“这”小顺子眼里仍有犹豫。
我笑笑,准备给他一剂猛药,身体微微后退,做出不准备继续纠缠的样子,我说:“行了,快把这茶端给陛吧,等凉了,陛怪罪来可就不好了。倒是我就是想帮你,也爱莫能助呀。”
小顺子面上一僵,笑得有些木然,我看到他额间有细细地汗冒出,恐是被我最后一句话吓得不清。我在蓝锦黎心中的份量他可以自己去掂量,惹恼了我,我若想找他的麻烦,那简直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他对蓝锦黎而言,不过是个卑微的奴才,他很清楚,只要我开口,蓝锦黎随时都可以让他脑袋搬家。
“陛若知道娘娘这份心意,不知道多高兴呢!娘娘都已经到门口了,哪有不进来的道理呀。若让陛知道娘娘受了此等委屈,肯定要心疼的。”思虑了一番,终是掂量出了个轻重,他强陪着笑脸说着,又转过脸对那群侍卫说:“都瞧仔细了,这位是皇后娘娘,娘娘好不容易回来,要见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尔等还在这里阻挠何?”
其实,水国的那些侍卫对我并没有拦截之意,而那些蓝国的侍卫也早就肯定我的真实身份,他们只是不确定我来此地的目的,怕我会给蓝锦黎带来麻烦,所以迟迟不愿意松懈。可如今,蓝锦黎的贴身太监都向着我了,也给了他们一个放行的借口,两方的侍卫都退回原处。
塔里暗地里冲我竖起大拇指,他是负责在庭院内逡巡的,所以,我让他去忙他的了。小顺子带着我进了中间那座阁楼,还未进去,我就听到哦啊里面的欢笑声。有格格木的,有我不太熟悉的声音,我猜测应该是水夜天的,还有一阵娇弱的女声。我心里猛得一阵发热。莫名的笃定,这个就是知知。
我从小顺子手里拿过那个装有金丝边花纹的托盘,我说:“交给我去送吧,你在外面候着就行。”
小顺子了然地点点头。乖乖退居在一旁。我手扶着托盘,又上打量了自己一番,衣着还算周正。我理了理耳际的碎发,深呼一口气,进了门。
一进去是个宽敞的外堂,两边挨排站着随时等候听命的太监和宫女,而笑声,则是从灯光更亮的内堂传来的。
我听见那个娇弱的女声又道:“想当年,这对联可是难倒了一大片人。没想到蓝国陛这么快就对出来了,蓝安帝陛还真是个文武精通呀,难怪天那么多女人都想嫁个陛呢。”
蓝安帝是蓝锦黎的称号,正如水夜天的称号是永毅帝。
“确实,想挤进陛怀里的女人。还真得是多如牛毛。所以,我总会担心,自己哪天被别的女人挤了出去呢!”
就在这时,我推开内堂的门,左手拖着这金丝托盘,施施然走进去。内所有的目光在那一瞬纷纷扫在我身上,蓝锦黎的讶异,格格木的玩味,水夜天的恍惚。还有他旁边那个清丽的女子,眼神在我和水夜天之间不经意地扫视,然后慢慢低头,可是,我还是看清楚她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失落。
眼神没有再停留在那个女子身上,因为我感觉到那股似要把我灼烧融化的光芒。嘴角带笑,步履轻盈地朝那道隐忍的黑眸走去。隔着一张小桌跪坐而,我低身将手里的托盘放在小桌上,将上面的青玉茶杯慢慢放,对着蓝锦黎那双仿若要杀人的目光,我柔柔地笑:“陛,你的茶来了。”
终是要顾全大局,蓝锦黎看似无意地覆在我放茶的手上,实则暗自使力,暗示我不要乱来。蓝锦黎和水夜天一人占北一人占南,格格木一个人独坐在西方,所以水夜天那方可能看不到我和蓝锦黎之间的暗劲,但格格木那厮却是看得真切,甚至有些看好戏般地举起杯子,偷偷冲我眨眼。相比之,他旁边的阿丽亚倒是有良心多了,一双眼直溜溜地盯着我,若不是格格木拦着她,她恐怕就要冲上来喊我王后了吧。
大约是感觉到我和蓝锦黎之间的互动太长了,水夜天先开口了,他的声音深沉忧郁,带着一股淡淡的苦意,他轻声道:“蓝安帝不是说七妹还在帝华山养病吗?是真得养病,还是不愿意让朕见到?还有朕的九妹,蓝安帝刚才也说,她病得很重,那她一会儿会不会也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朕的面前呢?”
我挣了挣,蓝锦黎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反而狠狠瞪了我一眼,那意思就在说,你要似敢过去,朕立刻就把这座房子拆了。
手腕上突然被使力,身体猛然向前倾,身上的衣服本来就不怎么遮光,胸衣也勉强遮住前面的春光,可这样一趴,大片的春光就展露在蓝锦黎眼前,他双眼一眯,有熟悉的光芒闪现,但紧接着就是更加上窜的怒火。他机会有些咬牙切齿地在我耳边低声道:“谁允许你穿成这样的?”
“永毅帝想多了,朕的皇后身体一向不怎么好,这三年好不容易有些好转,朕原想着等永毅帝的两位妹妹身体都痊愈了,再一次都带着,去拜访永毅帝。”蓝锦黎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紧不慢,甚至没有一丝心虚的感觉,他不着痕迹地拉着我的手,将我从矮桌的另一头牵过去,让我的身体大半靠近他的怀里,他用手臂圈着我,挡住我上半身那层“透视装”。
这我们和水夜天他们是面对面而坐,我终于有机会细细打量他们了。水夜天我只微微扫了几眼,若不是因为他是知知的老公,或许我连看他都不愿看他,对他,我的印象已经不深了。目光落在水夜天身边那个小鸟依人的佳丽身上,她显然也注意到我的注视,并不闪躲,也直直看着我,眼里是坦荡荡的清澈光芒,甚至没有表现出对我行为的丝毫怀疑或是不满。
感觉蓝锦黎另一只搁在我腰上的手突然使力,痛得我差点呼出声,强忍着骂人的冲动,我转过脸看着蓝锦黎阴沉的侧脸,笑得妖娆,娇声道:“陛刚才在玩什么游戏?连对面的美女姐姐都夸奖你呢!”
说着,我又转过脸看向那个身份是水夜天德妃的女人,我希望能从她的神情变化中提起看出点什么。
“依烟月的聪明才智,若是听了,也会知道。”德妃并没有出声回应我,回应我的是水夜天,还有他那双如何掩藏都掩饰不住的炙热目光,他看着,笑得有些勉强,他说:“这么多年没见,见到我这个三哥,怎么连一点表示都没有?我这个三哥当得还真是失败呀。”
你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好哥哥!我心里低声说道,面上还是一如既往地明媚笑,我娇嗔道:“三哥这话说得可是冤枉了!烟月是看三哥美人在怀,不忍打扰,想等着散席了跟三哥好好叙旧呢!三哥倒好,不但不识人家一片好心,反怪起人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