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骨子里,我并没有改变什么,我只是隐藏了太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将我的强硬与尖锐一点点隐匿在满面的笑容。这三个多月的冷静与思虑,让我对很多事情又有了新的认识,我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和感受。我不想再去扮演“黎王妃”的角色,我要做回真实的我,即使今后的日子都这样平淡安静,我也要始终保持我韩晓月的本性。
但我没想料到的是,这平静的日子在我送出那个回礼后,就已经走向了结束的道路。
元宵节那晚,又多了些酒,不是因为贪杯,我对任何东西的喜欢都有个度,永远不会沉迷或上瘾,我只是觉得喝了酒身体会变得更暖和而已。
所以,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又快到晌午了,本来是要喝醒酒汤,但突然听到门外有巨大的踢门声,听脚步似乎有一堆人在向里冲。
端着醒酒汤的丫鬟有些惊怕地看向我,我揉揉微微发疼的太阳穴,伸手拿了托盘里的醒酒汤,不急不慢地喝着,连眼皮都没抬向那生源处。
听到人群涌进来的声音,我用余光微微扫视了,四周站了很多人,有男有女,看穿着不像是王府的,他们将我密密麻麻地围着,却也不见有什么其他动作。
我又吞了一口醒酒汤去,才缓缓抬起眼看向门口让出的那条道,一身宝蓝华丽宫装,女子正迈着高贵的步伐,由两个宫女扶着,优雅地朝我的方向迈过来。
我笑笑,这才方手中的醒酒汤,不急不慢地起身,向对面走过来的齐贵妃盈盈一施礼,我说:“见过齐贵妃。”
“大胆!见到贵妃娘娘也不行跪礼,你这黎王妃是怎么当的?”
一个跟齐贵妃差不多大小的中年女子对我的屈膝礼似乎很不满意,满目怒容地看着我喊道。
所以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我继续笑,施施然挽了挽鬓角的发丝,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你又是什么身份?敢对我堂堂黎王府大呼小叫?再说了。”我笑得一脸妩媚,看向那个冲我大呼小叫的女子,淡淡地说:“本朝不是有礼法明确写着,嫔妃,王妃之类的,只有在见到皇后的时候,才用行跪礼。还是说,本妃孤陋寡闻了,贵妃娘娘已经晋升为皇后了?”
我一字一字慢慢地说着,眼见着那女子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没底气,连同她身边的齐贵妃,脸色一同变得很难看。我在心里冷笑,这齐贵妃倒是早想坐上那皇后之位了,可惜,老皇帝始终对蓝锦黎的母亲念念不忘,她想坐上这后宫第一座,这辈子恐怕是没机会了。本来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她偏偏要逼着我刺痛她心里的痛,我又何必手软呢!
“行了!都别说了!”
不愧是大家出身,即使气成那样,却依旧能维持一脸风度,淡雅地说话。齐贵妃冷冷地扫了我一眼,说:“黎王妃,你可知道本妃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我笑着摇摇头,我还真不知道这位稀客摆了这么隆重的气势,所谓何事,我和齐贵妃,简直就没有任何交集,她总不可能是专程来我这找刺激受吧?
齐贵妃冷哼一声,又道:“本妃既受了陛的命令打理内宫内务,就不能让你给皇室摸黑,你既然有胆做这么伤风败俗之事,又为何不敢承认呢?”
我挑眉,依旧笑得妩媚,不卑不亢地说道:“贵妃娘娘莫动气,您这样,会让妾身误以为,是娘娘您怎么了呢?既然娘娘都来了,不如就坐来慢慢说,妾身一定洗耳恭听,也好好了解妾身是如何伤风败俗的。”
“去,给贵妃娘娘搬个椅子来!”我冲一旁战战兢兢的丫鬟说道,眼看着齐贵妃脸上渐渐有些挂不住,她大概从来没见过我这么厚脸皮的吧。
“不用了!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写的?”齐贵妃微微有些恼怒,手一扬,将一踏纸片直直丢向我的脸,我自然不会傻傻站那等着被丢,我侧过身躲开那些攻击物,等那些纸片一张张飘然落地后,我才低头扫了几眼地上的纸片,是《卡门》的歌词。歌词是没错,但却不是我写给舞姬和乐师的那几份,因为字不是我的。
“你自己看看,你写得什么东西!堂堂黎王府的正妃,居然写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东西,你说,本妃是不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你,省得让你败坏了皇家的名声!”似乎是觉得有了证据了,齐贵妃的语气突然变得又底气了。
我有些嘲讽地笑笑,装作一副迷惑的样子,问:“不知贵妃娘娘是觉得哪里伤风败俗了?妾身确实心有困惑,娘娘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将这个黑锅给妾身扣上了呀!”
齐贵妃的脸色又变了一变,她接过旁边宫女从地上捡起的一张歌词,带着金指套的手指有些发狠地指在那纸上的黑字上,她冷声说道:“黎王妃是在王府憋久了,连字都不认识了吗?来人,把这纸上的内容,大声地给黎王妃念一遍,让她听听她自己都写了些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