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二,连日的暑气没有一点消退的迹象。
春熙一路上都忧心忡忡,时不时回望身后的安歆溶。
事情要倒回到半个时辰以前,安歆溶刚刚下了早朝,就在承德殿外见到了应悠之的贴身侍从,亚初。
安歆溶还正奇怪呢,以往应悠之像是一日三餐似地往承德殿来,自从七夕一别,应悠之好像一直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有什么要说的,都是命亚初传话。
亚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进出皇宫来去自如,安歆溶也懒得管了,反正有春熙的前车之鉴,这皇宫的安保就跟纸糊的一样,况且,应悠之哎,和他相关的人,岂能用一般常识去理解。
“亚初,你来做什么?”安歆溶问。
亚初抱拳行了一礼:“启禀皇上,大人命小人来问皇上,那关押在地牢的匪人该怎么处置。”
“啊!”安歆溶这才想起,“朕都忘了。亚初,你先回去吧,那人朕等会就去提审。”回来以后,安歆溶就忙着和王氏打太极,尽量把修建观星台的事情往后放一放。
“下人先去地牢敬候,大人命小人守护左右。”
“行吧。”安歆溶心想,这应悠之搞什么幺蛾子,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有亚初在也好,安歆溶看过亚初的能耐,可比春熙可靠多了。
安歆溶简单休整后,就带着春熙前往地牢。
地牢的位置就在皇宫里,只是比较隐蔽,一般用来关押来不及送去大理寺的刺客。
“春熙,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啊?”安歆溶忍无可忍了,春熙这一步三回头的。
“皇上,您真的要去地牢吗?”
“这是自然,你在担忧什么?”
“那种污秽之地,皇上还是别踏足吧。”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同样是朕的疆土,有哪里朕是不能去的?”这毛病不好,得改,安歆溶才不想在意这些呢,她就讨厌这种阶级观念。况且现在雨泽大师没有音讯,她可不能放过一点线索。如果邓家是一颗毒瘤,就要尽快斩草除根,就算没办法拔本塞源,也要灭灭邓家的气焰。
二人很快就到了地牢门口,亚初已经在这里候着了。
“进去吧。”安歆溶话音刚落,亚初就轻车熟路地打开牢门,领着二人往关押的匪人那间去。
亚初没有去打开那间牢房,而是就候着在安歆溶身侧,隔着牢门还是安全一些。
透过铁条的间隙,安歆溶看见,那人就算被绑在十字架上,依然是一脸淡漠无波,仿佛这世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你叫什么名字?”安歆溶负手而立,威严地问道。
那人没有一点反应,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喂!皇上与你说话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啊?”春熙自然是接收到安歆溶的信号,有些话,安歆溶来说并不合适。
“哼!”那人冷哼了一声,然后继续沉默。
神情就是告诉你一个信号,要杀要剐随便你。
“你不怕死,也不怕受到折磨。”安歆溶笑道,“但你可知道朕把你关着,却什么也不做是为什么?”安歆溶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是因为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