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脚步声在外边徘徊,来来回回。
船舱内安静一片,只有苍蝇在嗡嗡嗡的叫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边响起了脚步声渐远。
顾二松开了白雪的嘴,小声道歉:“我一时紧张。”
白雪挥的挥手,眉宇间都是凝重:“看来这个船舱的确有问题,在水上,逃都没地儿逃。”
顾二道:“我一定会拼命保全你安全的。”
白雪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前往五陵的船,还是官船,五陵有灾祸,大家都往出逃,很少有人去……”她自个说了几句,总觉得信息挺多但捋不上,索性闭上了嘴巴。
顾二欲言又止,最后一向白雪见过的大风大浪兴许比自个还多,索性就说:“你觉不觉得苍蝇有点太多了?”
白雪沉默了片刻,下了地,将油灯拿起来跪在地上看,没看到什么。她又踩着床检查床上方的柜子,一开始苍蝇就藏在那里面。
光线暗,如果不是细细的检查,肯定会错过那一道暗红的痕迹。
白雪将油灯给了顾二:“你来看一看。”
顾二脱了鞋,踩在床上看了看,看的时间比白雪还久,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说:“是血。”
血在凝固后变成了黑色,就像是肮脏的痕迹,船厢这么暗,白天太阳也照不进来,如果不是拿着油灯细细的一寸一寸检查,根本看不出来。
床上方的箱子有血,证明有一个受伤的人爬上去躲过。
顾二将自己腰间的匕首抽了出来,让白雪系在腰上,无论如何可以保护一下自己。他身上还有别的武器,还有一把长刀。
两个人坐在一起分析了一下情况。
白雪:“这个船上有三种人,船员,三楼的客人其中包括掮客,你和我。能在船上杀人而不被发现的,就只有船员。”
顾二点头,认同这一点:“那饭还能吃吗?”
这里所有的饭菜都是由船员提供的。
白雪:“能吃,所有的药都讲究剂量,下的多了会有味道,你尝一口就能尝出来,吃少了应该没什么事。无色无味的药太少了,而且很贵,我觉得这地方应该没谁能有钱到大面积的下药。”
在金钱上这是一种无解的思路。
顾二笑了笑。
白雪用指尖骚了骚头,思路渐渐清晰:“三楼的客人和船员肯定不是一路人,否则他们完全可以把咱们两个外人杀掉。”
顾二:“那么刚才出现在咱们船舱外边来回踱步的,是三楼的客人还是船员?”
白雪想了想,说:“应该不是想杀咱们的人,我觉得他只是想确定咱们有没有死,如果死掉的话会有血腥味。他停留的时间很短,确定咱们没有死掉就离开了。”
顾二提出问题:“能在船上杀人的只有船员,假设三楼的人不想杀咱们,三楼的人又和掮客在一起,那么三楼的客人是不是就是安全的人?咱们是不是要搬上三楼?”
白雪沉思片刻,说:“明天吃饭的时候我应该还能见到掮客,他也有些不对劲,三楼的人不能信。”
顾二听从白雪的意见。
两个人一夜无眠,夜晚没什么奇怪的东西,第二天两个人早顶着黑眼圈去三楼船舱吃饭,白雪仍旧坐在角落里。
她发现好多人都在不经意的悄悄看她,就好像她是绑了价值连城珠宝的鸽子。
她很值钱,她飞了。
那些盯着她看的人都是三楼的客人,反倒是船员不怎么看她。
掮客也出现吃早餐,白雪盯着他看。他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和几个人坐在一起吃早餐,仿佛不知道白雪在看他。
白雪端起了顾二给她打的饭,走向掮客,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掮客略有些惊讶,随即一笑:“我还以为你是个很保守的人。”
白雪也笑了:“我是一个商人。”
这世上没有一个商人成功是靠保守的,所有的商人成功之路都在赌。
生死由命也是一种赌。
白雪说:“我可以帮你找。”
这句话可以延伸的含义太多了,找人,找东西,甚至可以延伸为一些虚无缥缈的,这世上任何可以被得到的。
白雪说完这句话以后,掮客身边的人盯着白雪的眼神越发具有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