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张一进来,将室内映衬的都光鲜夺目,话语轻快,嗓音略哑:“山间小路上本来没有下雨,但苍翠的山色却浓得仿佛要润湿了人的衣裳。”
白雪靠着墙,也没看他,动也不动,有些慵懒:“你去山里做什么?”
“我去了镇子上,路过三重山,被景致迷的挪不开眼,亏得还记得家里有人等我。”肖张手边拎着两个大袋子,放置到了屋内的案上,“我跑了趟兔子店,买了两只兔子,带回来了一些调料,有辣椒,顾三托我向你问好;还有一些成衣,款式有些老旧,但胜在料子还不错;慧芳斋的糕点拎了三盒回来,都是不甜的;我又买了些茶、茶盏、笔墨纸砚、书册,乡间没什么能玩儿的,给你打发打发时间。”
夫妻两个旁若无人对话着,肖张对于多方瞩目早已习以为常,微笑对众人点头后,便收拾起了购买的东西,将成衣交给陈三娘,自个儿捡出了茶叶,窗边细细地煮水、沏茶、撇沫,试品名茶。
大姑娘小媳妇们忍不住的张望,都忘了遮掩行为。
秀玉黯然失神地想,她真的是太傻,竟然觉得白雪和周铁柱有过一段情。白雪的夫君有这般姿容,周铁柱和他比起来,就如同左思和潘安、东施和西施。
当一个明星般的人物降为打击普通人的时候,强烈的对比感会让人产生无力,甚至自我怀疑,拿什么去比?
更何况肖张还那么贴心,他要离开前还给娘子准备了一堆东西,除了吃的还有玩物,生怕白雪无聊……
肖张煮好了茶,先端了一盏给陈三娘,再给白雪,其余的分给了前来做客的这种人。
乡间哪有人喝茶,连茶盏都凑不齐,有些人就是用碗喝的,初喝第一口觉得苦,第二口觉得涩,第三口觉得甘甜,香味回味无穷。
林氏道:“我在镇子上看到有茶叶铺子,但没进去看过,跟树叶似的,卖多少钱呀,要是不贵的话,我也买点回家喝一喝。”
她三儿子现在能赚钱,给官家办事儿奢侈一把怎么了?回过头家里面接人待物泡上一杯茶,那可倍儿有面子。
肖张随口回答:“我看了一下那儿的茶铺,都是旧茶,卖的倒不贵,二三十两一斤。我买的这个是新茶,他们家新茶只有松萝茶,稍微贵一些,四十一斤,色绿、香高、味浓,喝着还凑合。”
屋内顿时炸开的锅,四十两一斤,这跟喝金子有什么区别?就这么两片树叶,这么贵!
陈三娘一听这个价格,眼前一晕,下定决心一定要藏起来,往后除了白雪谁也不给喝。
宋婆子捧着茶的手都在抖,他们家收过一些茶,是齐培送的,但也没这么贵呀。白雪真的是飞上枝头当凤凰,日子过得太好了。
林氏道了一声我的妈呀,说:“这可比粮食贵多了,那还种粮干啥?”
肖张:“想种茶也要分地方,土壤很重要,这茶只种在黄山休宁县休歙边界黄山余脉的松萝山里,因此而得名。咱们这地方不适合种茶,估计养不活,还是玉米、土豆好,产量高,能卖能吃。”
白雪无奈一笑,他现在真的是玉米土豆推广大使了。
钱氏啧啧道:“还是三娘有福,有这么个贵婿,我们都跟着开了眼了,我还是头一次喝茶。”哪个人家会花这么笔钱,往水里面加点树叶,村长家自诩赚了许多钱,也没这么干呀。
林氏:“还是白雪嫁的好呀。”
大家一声一声的夸赞,声声都在戳着宋婆子的心肺。她给秀玉使了个眼色,想让二姨说一说铁柱也很好,结果秀玉发呆失神,失魂落魄。
她这个气呀,男人长得那般英俊做什么,还是要看能力的。